把人送走后,她去了房,将自己关在房关了整整一个下午。
晚上等纪景行回来,她把自己花了一下午写的章程拿给他。
总共写了十几张纸,其上何种想法,如何实施,如何进行,如何完善,都一一列举分明。
纪景行完后很是惊叹。
确实,她的字算不得极好,面也写得很白话,格式也不如他平时的折子奏章来得工整。
但内容清晰,条理分明,实用性极高。
不像有的大臣,废话扯了一箩筐,奏章纸用了不少,却连一件事都说不清楚。
而她这份章程他过之后,对整件事该如何办,过程大致是什么样,几乎能做到心中如数。
若朝中人人都能如此,大概他父皇和他以后都不用再弄个司礼监代为批红了。
"就照着你写的这样办,为了方便你行事,明日我从织造局拨个官给你用。"
拨个官给她用?
他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松?他难道没有意识到如果整件事都交给她来做,会对外面会造成什么样的震动?
一个女人参与朝廷大事,这事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会招来无数口诛伐。
他是真不知,还是根本不在意,还是其实他是在'让步'做给她?
颜青棠从来都是个理智的人,所以她几乎不会无理取闹,我的错就是我的错,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若你做错了,只要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只要能说清楚讲明白,认错态度诚恳,也不是不能再给一次机会。
这也是为何连纪景行都没想到,她竟能消气如此之快。
当然,两人如今的平静,未尝没有彼此都有默契地在粉饰太平,其实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
什么根本问题?
就是之前颜青棠所说的那些,如若两人真在了一起,他能否做到不束缚她,不限制她,给予她相当大的自由?
这件事似简单,实则因为他的身份,难度相当大,且也不是两人之间的事,牵扯到的人和事更广。
一时间,颜青棠心情十分复杂。
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怎么了?"
她忙摇头道:"没什么。"
这种疑问哪能诉之于口,未免让人觉得自作多情,不如让时间来验证。她默默想。
"你若是困了,就先洗漱睡,我还有些东西没完。"纪景行指了指一旁他带回来几份的卷宗。
他也没去别处,就在次间的罗汉床上坐定。
见此,颜青棠吩咐素云她们进出时动作放轻一些,她则去沐浴洗漱。事罢她本想出来一,未免显得自己太过记挂他,便自己上了榻。
屋里有冰,并不热,很舒适,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心里乱如麻,她坐了起来,正想让素云给她倒些水来,他进来了。
"怎么没睡?"
见她没睡,他很是诧异了一下。
"正准备睡的,突然想喝水。"
他去一旁柜子上倒了一杯温水来。
如今颜青棠有孕在身,已经尽量管控自己喝茶了,平时大多都是喝白水。
喝了水,她再度躺下。
"你先睡,我去沐浴。"他说。
浴房里水声淅淅沥沥,依稀可以听见。
她瞪着眼睛,听着水声,心里一片放空,以至于等他出来时,她还没反应过来。
见她躺在那儿,着这里。
满身水汽的他,不禁挑了挑眉。
忽然,灯光暗了下来,这时颜青棠才反应过来身边多了个人。
"是不是没有我陪你,你睡不着?"
她的下意识是反驳:"怎么可能,我只是不困而已。"
那是谁之前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他还是知道自打她有孕后就容易犯困。
"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
她连忙道:"你走开。"
又赶紧往床里头避去,只可惜已经晚了。
"你要是实在想,我可以帮你"她说得期期艾艾。
她脸红成这样,纪景行意识到这个帮肯定跟以前不一样。
"怎么帮?"
她将他推开,让他别贴自己贴那么紧。
"你别动。"
"我也不动。"她又说,仿佛在给自己念口诀。
然后把丝被盖好,只留两个头在外面,两人都不动,只她的手动。
这简直让纪景行大开眼界,反正从一开始他就激动得不行,又想她以前也不会啊,怎么突然就会了?
又想谁来了?
吴锦兰来了。
事罢,他给她擦了擦,将帕子扔在一旁柜子上,赞叹道:"以后那个吴锦兰可以让她多来一来。"
回应他的是,她恼羞成怒一掌把他的俊脸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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