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着东阳街一路找,现在的时间还不晚,正是晚上热闹的时候,街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四处闪烁着,络绎不绝的车辆和行人。
一直走到一个广场,广场的右侧有一个小型喷泉,随着音乐的节拍,霓虹般的水柱像海浪一样此起彼伏,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形抛物线,最后落回到水里。
喷泉后面是一个购物广场,正对着这边的是一家肯德基,玻璃的窗户后映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她快步走近,在十步之遥的地方确定了那就是荆溪。
那小孩点了杯可乐百无聊赖地坐着,看来身上还是有点现金的,何昔雨长舒了一口气,走进店里。
荆溪自何昔雨进来就看到她了,并不想理她,低头含住吸管看着桌面。
何昔雨走到她对面坐下,轻叹了一声,喊她:“荆溪。”
荆溪依旧垂着头,依旧不想理她。
何昔雨:“我是发现你的手机没带才出来找你的。”
现在这个社会没有手机寸步难行,言下之意是,要不是因为怕你没钱什么都没带出什么意外,不然才不会来找你。
荆溪吸可乐的动作停住,透光的吸管里明显看到有水流退了回去,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更甚了。
恰好此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何昔雨拿出来看,不是她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周助理,应该是荆凯的助理。
何昔雨把手机递过去,“有人找你。”
荆溪看了一眼来电,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的嘲讽,伸手按掉了电话。
那边很快又打了过来,何昔雨知道她不想接,只得又拿回来放到耳边,主动对那头的人说道:“已经找到她了,没事了。”
挂了电话之后,埋头的荆溪已经抬起了头,脸颊上还依稀可见一个红色的手指印,瞪眼瞧着她,对她的情绪还是很大,“你打电话给荆凯了。”
何昔雨点头,“我不知道去哪找你,只能告诉他,让他找你。”
荆溪冷哼一声,勾了勾嘴角,“告诉他有什么用,还能指望他来找吗?”
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的怨,预料之中的失望。
何昔雨想,现在知道了,不能指望他。只是这件事是他们家里的事情,她不便多问,略过这个话题,“先跟我回去吧。”
“回去。”荆溪重复一遍她说的话,还是那种嘲讽的表情看着何昔雨。
何昔雨知道她在介意什么,但是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愧疚什么,这件事做错事情的不是她,要道歉也是荆溪先道歉,她来找她只是出于最基本的道德和安全责任,这个孩子是从她家里跑出去的,到时候出什么意外,她有一定的责任。
“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我可送你回自己家,或者……”何昔雨把手机推到她面前,“你自己回去也行,不过我得看着你打车,确定你是回去了。”
荆溪看着面前的手机,眼神微动,沉默一了会儿,开口道:“还是去你家吧。”
何昔雨惊讶地看着她,对她的回答颇感意外,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都比较强,她以为至少一段时间内,不会再踏足那里了。
不过她的行李书包都在她家里,到时候还要回去拿,更加不方便。
“那走吧。”
两人走出肯德基,刚出门口,一阵清冷的夜风袭来,吹得何昔雨一个哆嗦,她偏头看向荆溪,穿的还是那件单薄的家居服,被风一吹,止不住地打颤,抱着胳膊上下一直摩擦着手臂。
她把自己身上穿的风衣脱下来,披到荆溪的身上。
衣服上还带着何昔雨的体温,带着一丝淡淡的茉莉香,瞬间驱走了席卷而来的寒意,在如此的冷风中,这样的温度最是让人留恋。
荆溪愣了一下,很快又把衣服拿下来,用力一甩回到何昔雨手里,“不需要。”
何昔雨看着被甩过来的衣服,轻叹一声,果然还是一个孩子。
“你别犟,现在天冷,感冒了难受的是自己,又不是我,说不定我还会看你笑话呢。”
然后又夹着嗓子换上一副看好戏的语气,“看这小孩犟的,感冒了都。”
还是小孩子的荆溪被她这副语气弄得非常不爽,扭过头去不敢看,何昔雨又耐心地重新把衣服给她披上,“身体是自己的,你想让我看笑话吗?”
荆溪不说话了,也没有再把衣服还给她。
她没有开车出来,这里离她住的地方也不远,但走路也要十几分钟,她这一路过来是有点累了,不想再走路了,到路边拦着了辆出租车。
几分钟之后就到了家门口,两人从车上下来。
围墙外的小路上路灯亮起,微微照亮了花园里的景象,白天的满地水渍落叶狼藉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只剩下一些落叶残花,在苍白的路灯下,显得尤为凄冷。
荆溪走在前面,推开外面的铁艺小门进去,走到花园中间的时候,何昔雨叫住她:“荆溪。”
荆溪停住,没有回头。
何昔雨在她后面说道:“这些花都是我的精心打理的珍爱之物,它们也都是有生命的,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都不应该对这些花下手。”
“何况你对我的意见都来自于你的父亲,你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不和,你随意加之到我的身上,然后就是我的这些花,你这样一路的迁怒,你不敢对你的父亲发泄你的不满,更像是一个弱者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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