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起身,“我接个电话。”
季庭宗无波无澜,例行一问,“谁的。”
“同事。”
“就在这接。”
听韩珍吐槽过他的强势,颜丽欣今天总算见识。
分明毫无情绪的一句话,从季庭宗嘴里说出,却莫名令人发怵。
她只好坐回。
“韩珍,你在哪?”
何昭音色一贯是镇得住场面的沉稳,知性。
平时不拿腔拿调,比电视里的播音腔更柔和。
声音好听到能让耳朵怀孕这话,不假。
韩珍回答,“玉兰台附近的大排档。”
“香烤里拉?我也在这门口。”
“你为什么…”
她来不及说出疑惑,余光透过未被百叶帘遮严实的玻璃窗。
刘峰高胖体型,熟悉且格外扎眼。
他在前台订了一份芹菜炒鳝段,一份蛋炒饭,准备外带回省台加夜班。
电视台主播是有节目做节目,无需坐班,时间尚且自由。
记者需要外采,整理素材,编辑文稿,相对更忙碌。
更何况,何昭查蓝玉县,暗访娱乐城私底下的勾当买卖,刘峰跟着他,也是经常熬更守夜。
他早年做新闻记者,能声名鹊起,是凭骨子里对事实真相的渴望。
如同抄网捕鱼,鱼够肥,只要网不破,他就会孤注一掷,深挖下去。
视线在店门口搜寻过一圈,何昭半分钟后才走进。
大厅客座满席,多是拼酒,划拳的,坏境分外嘈杂。
他握着电话,“你还在吗?”
“在的,你等等。”
没做好准备,人已经到眼前。
韩珍挂了电话,“同事到门口送稿子,我要出去一趟。”
每次在季庭宗面前,提到电视台的工作,她能少说就少说。
听他在书房打过一通电话,是准备让她住进医院保胎,保镖,特护,安排了几人,一一向下属交待得仔细。
孩子意外揣进她肚子里,这世上,生老病死,子女缘分,从何时降落何地,谁也无法预测。
但早早被限制自由在医院,她不太情愿。
季庭宗姿势舒展,“就在附近?”
她点头。
颜姐拜托,“珍珍,我在这里还存了半瓶洋酒,你取完东西,顺道捎过来吧。”
“好。”
韩珍从包间走出,直奔前台,“何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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