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下了几瓶,尹澄依然双瞳清亮,没有什么醉态,就是整个人松弛了些。
其他两桌客人陆续离开了,此时的露台成了他们独处的空间,除了那只仍然在酣睡的大金毛。
尹澄试图发出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吸引那个大懒虫,金毛也只是无精打采地掀开眼皮,又闭上了。
“尹澄,把酒给我。”梁延商拿着啤酒扳对她说。
尹澄将面前还未开的酒递给他:“知道吗?如果身边人连名带姓喊我,我一般不会搭理。”
“有什么说法?”
“高中的时候数学老师总会点我名。睡得很香的时候突然被点名是件很惊悚的事,特别是睁开眼后发现全班鸦雀无声,都在盯着我。”
尹澄上学时期绝对不是班上最努力的孩子,但她在时间管控上的效率却极高。这让她的学习进度往往要超前许多,那些她早就刷过的题海老师再拿来反复讲,对她来说就有点浪费时间了。
遇到这种情况她通常会自主安排课堂内容。比如,刷其他科目的卷子,或者补个觉。这个安排比较随机,她会根据自己的学习内容和身体状态进行调整。这些在别人眼里多少就有些自由散漫了,有段时间数学老师非常热衷点她的名,导致她对自己的名字有些过敏。
梁延商讶然:“想象不出来你上课会睡觉。”
“很奇怪吗?你在课上没有犯过困?”
“我可能就没醒过。”
“”
尹澄眼里的笑意溢了出来,朝他伸去酒瓶,梁延商默契地与她碰了碰瓶子。这是学霸和学渣之间难能可贵的共鸣。
脚步声由远至近,老板亲自端来了一盘水果,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
楼下客人少了些,老板得空来招呼,给梁延商发了根烟,随口说道:“今天有空带女朋过来啊?”
尹澄拿起酒瓶的手顿了下,抬眼向梁延商,他浓密的睫毛微垂着,嘴角漫开难以察觉的弧度,回道:“还不是。”
老板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再多嘴,让他们要什么再叫他。
冒冒失失的一句话使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下来,他们没有再讨论刚才那个话题。
尹澄拿着酒瓶缓慢地晃动,眼神落在梁延商的手上。他的手指干净修长,经络分明的虎口透出淡淡的青筋,有着属于男性蓬勃的力量感。这让她不禁想到前天晚上的那条信息“下次给你牵”。
兴许是她的眼神提醒了梁延商,他搭在桌子上的手翻转过来,缓缓张开手掌,似在履行一种无声的约定。
尹澄在老板送来的水果中捻了个砂糖橘放在他掌心。
梁延商笑了下,收起手指握住了这颗橘子,这幅画面和他头像的那张照片渐渐重叠。
“你上次说你喜欢踢足球,为什么不是打篮球?你这身高打篮球不是很合适吗?”
梁延商剥着手中的砂糖橘,告诉她:“有一年东亚杯,国足惨败小日子,我爸在家气得要砸电视。那时候我就立志要加入国家队报仇雪恨。”
尹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你那时多大?”
梁延商瞅了她一眼:“小学。”
“志向远大。”
“到了初中我的志向发生了变化,觉得加入国家队可能有点难度,我决定自己组建个俱乐部。”
尹澄托着腮:“然后呢?”
“组建俱乐部需要资金,然后我就开始琢磨怎么赚钱,初中到高中这年我都在琢磨这事。”
他的话让尹澄忍俊不禁,一个小屁孩学不好好上,整天琢磨搞钱。
“没少挨揍吧?”
梁延商一本正经地说:“差点就被逐出族谱了。”
“”
他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尹澄下意识接过橘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剥得那么理所当然,她接的也这么自然而然。
她递给他橘子绝对没有要让他替她剥的意思。
尹澄将橘子送入嘴里,小归小,还挺甜。
“你平时在哪踢球?学校里吗?”
“东发中心,去过那吗?”
“在城北吧?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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