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你想结了再结。”
她小声,“你真没原则。”
“也得看是对谁。”他说。
没一会儿,指根落下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她奇怪睁眼,听到他说:“但是如果你要结婚,就只能跟我,行不行?”
好奇怪,这样的一句话,被他说得又温柔又强硬。
她借着手机的光去看,是枚很漂亮的戒指,素净但精致,绕了一圈钻,很亮,但并不显得多么张扬。
他说:“外婆走前和我一起去选的,说送给以后喜欢的人。”
她眨眼:“外婆审美这么好啊。”
他勾唇。
“所以我说,她会喜欢你。”
“那你现在给我干嘛,”她打了个呵欠,“马上就要去伦敦了。”
“在伦敦戴着,免得有烂桃花。”
“是这个作用吗?”她松口气,“我还以为是求婚。”
他笑,“求婚当然要另算。”
她假设:“那万一到时候,那个求婚我不满意呢?”
“那就再求。”
“还是不满意呢?”
“就再求。”
……
往复几个回合,他跟着她笑起来,她想起什么,问:“对了,我大学毕业那天,你为什么说,那个生日不快乐?”
他沉默了会儿,说。
“因为那天,有一个人要放弃我了。”
……
忘记最后是怎么又开始接吻的了,可能是气氛刚好,唇舌交绕出浅浅水渍声响,亲了好久,他伏到她颈侧,她想起些什么,闷声说:“火影忍者如果要拍续集,应该来找你。”
“你以为我想忍?”他哑声,“不动你,是怕和你走到最后的人不是我。”
她面子薄,不愿意把睡衣扯走,最后他也由着她,灯也没开,距离启程伦敦还有五个小时,被子里全是潮润的水汽,他亲一会儿又停,在起伏的呼吸声里想到什么:“之前剧组你喂的那些猫,我让助理送到救助中心,只剩一只就全被领养光了。”
她意识都已经不清晰了,生生被他拽回来,朦胧睁眼:“你怎么还知道我喂猫了……”
他觉得她这样勾人,即使并不能看得太清,舌尖去卷她耳垂处的汗粒:“还有剧组那个男的,后来有没有联系?”
她想起他是在说谁了,但是实在记不清那人的名字,猫叫似的说:“不知道,我删了。”
他笑,继续。
她抬眼,视线尽头是面紧贴墙的镜子,是她今早化妆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他从换衣间搬来的,镜子是娱乐圈顶配的高清化妆镜,亮而宽阔,就在她视线的正对面。
她眼皮发烫地垂下眼,猝不及防被画面刺激到视线,又赶紧抬起来,不用看也知道从脸到太阳穴肯定红透了。
江溯抱着她,顿了顿,抬头从下向上看她:“怎么了?”
她埋在他颈窝,好半天才带着鼻音憋出来一句:“没……”
“事”字还没说出来,他仰头,喉结止不住地上下轻滚,微眯起眼与她鼻尖对鼻尖,呼吸都带着热流,那双电影中都清白的眼此刻却呼吸都像在放蛊:“所以不分手,是么?”
……
她启唇,声音却微小得轻而易举被雨声遮盖,他贴近去听,她的声音淌过微微发汗的脸颊贴上他的。她是在说:“这都什么时候了……”
小声地,好像撒娇的抱怨。
他失笑,也真的笑起来,偏头去追她视线,故意问:“什么时候?”
她抿唇,忽然觉得他此刻表情竟然算是难得的少年气的恶劣。
以前从来没有这么靠近看过他,即使后来在影院里看过无数场,那投落在视网膜的质感也和此刻全然不同,他极有耐心,大概真在那天被她说中,一小时后小雨转烈,她心如鼓擂地感受着他的送入和隐于深处的脉搏跳动,接吻伴随频率,房间里响起熟悉而又陌生的水渍声音。雨声哗啦敲打屋檐,淅淅沥沥地,雾气蜿蜒游走,铺满整块玻璃,人影也变得绰约,随窗帘一并晃起。
她想起初见时,她画笔蜿蜒落在他后背,他痒但克制,那时候她抬眼,能看到他肩后肌肉紧绷。如同此刻抬头,一览无遗。
她想,原来不止克制的时候这里会绷紧,发力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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