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收回眼,笑了粉扑-儿文=~學)一声:“成,那我明晚待在山里。”
江瑟闻言便是一顿,随即偏头去窗外。
窗玻璃映着男人的侧脸,霓虹一下又一下掠过,他那张轮廓很深的侧脸一会陷入暗色一会又被昏黄的灯光点亮。
她蓦地便想起何苗说的话,说他昨天早晨出现在病房门口那模样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江瑟听完后也就淡淡一笑。
小姑娘总盖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拯救人的戏码,偏偏这些都是电影里才会演的桥段,现实哪有这样的浪漫事?
只不过那夜,她在手术室外接到他的电话时,的的确确没想到他会赶回来。
她说一句她讨厌医院,他便真的赶过来带她走。
她那时离发烧已经不远了,她太熟悉那种低火熬人的滋味儿,可他带她回去睡一觉后,那场低热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散了去。
明明他们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
从前在床上,他们总要做些什么,就像热恋中的情人一样,他们对那事以及对彼此的身体都是食髓知味的。
这两日他一直没弄她,只是抱她,单纯地抱她。
黑色轿车轧过一地霓虹。
到了酒店套房,江瑟将大衣交到他手里,倚着鞋柜他。
何苗说他这张脸是她平生见过最帅的脸。
但这男人帅的不仅仅是这张脸,他大衣下这副躯体也顶符合江瑟的审美。
江瑟在美国时曾画过果体模特。
那时听人说是比例十分完美的男性便去开眼界了。
的确是比例好,那模特是个东欧男人,浑身充满了力量美又带了点诗意。
后来两人的第一晚,江瑟发觉陆怀砚的躯体比那年轻的东欧男人要更叫她喜欢。
每一块骨骼、每一块肌肉都是恰到好处的。
倘若把他剥光了放画室里做模特,估计来的人能把一整个画室挤满。
她他的目光直勾勾的。
陆怀砚正在摘手套,刚摘下一只,蓦地便抬起眼,盯她片刻,淡淡说:“瑟瑟,我怎么感觉……你在用眼睛操我。”
“……”是有点。
江瑟在他低下头准备摘第二只手套时,抬手摘下了他的眼镜。
摘眼镜这个动作对他们来说是个带了隐喻的心照不宣的暗示。
黑色羊皮手套擦着指尖剥落,陆怀砚掀眸着她,目光很沉也很压人。
“说吧大小姐,这次想在哪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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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洒上的水落下时,江瑟踮起脚吻住他,“陆怀砚,别让我的脚沾地。”
跨年夜那个深夜,他将她双手扣在头顶时,曾经同她说,如果不是她受了伤,如果她没有被人下药,他在浴室时不会让她的脚有机会沾地。
江瑟记着呢。
水珠从暗灰的墙面滑落,缓慢淌过她洁白的肩,在锁骨凹凸处聚成一眼狭长的浅泊,又在震荡中顺着优美的曲线坠落在地板,溅起一朵朵漂亮的水花。
她整个人像嵌在油画里的一朵山茶花。
暗灰的低饱和度的底色晕染而出的画布,中心嵌一朵洁白无暇的山茶。
陆怀砚低眸着她,在她眉心蹙起时,对她说:“抬起眼我。”
他总喜欢这样。
喜欢在这种时候,她的瞳孔怎样因为他一点点扩散。
从浴室出来,她双手撑在盥洗台面时,他倒是没再要她抬眼她,而是逼着她镜子。
那会他们出来已经有大半个小时,镜子上那层薄薄的水雾早已散去,明亮得连她肩上的一个印子都照得一清二楚。
他沉着眼,眼神很暗,眸子深处是一种接近动物本能的凶悍,同他骨子里的侵略性如出一辙。
江瑟那会的脚是着了地的,但却跟没着地差不多。
就像她从前学芭蕾一般,脚尖支地,足弓崩着,小腿一截细长的肌肉拉得很紧。
比她跳两小时舞都要累。
回到卧室后,她靠着柔软的枕头,理直气壮地要他给她揉脚揉腿。
陆怀砚坐在床垫上,还真给她揉。
她的脚就他一掌长,脚踝细长一截,腿骨很直,小腿匀长纤细。
他又想起来刚从浴室出来那会,她坐在盥洗台上,他从披着水雾的镜片见她的脚背往下压出一道很漂亮很迷人的直线。
陆怀砚没忍住,侧过头去亲她的脚背。
现在也没忍住,握住她脚前掌往下一压,在她足背上又落了个吻。
“记没记得你十二岁那年在博徳的演出?”他忽然问。
江瑟面上还带点尚未退潮的绯色,惯来清冷的眉眼满是慵懒,眼睫静静垂落,像累极的蝴蝶在黑夜里悄悄拢起的蝶翼。
听见陆怀砚的话,她撕开眼帘,说:“校庆那次?”
“嗯。”
“记得,我跳的《天鹅湖》。”她脚心被他食指抵着,有些痒,便往后缩了缩,边漫不经心地问,“你那天去了?”
“了半场。岑礼和郭颂拉着我去,说你跟郭浅都要上台。”陆怀砚低沉一笑,“你那时,跳得一点儿也不高兴。”
才了半场就能知道她不高兴?
江瑟说:“我下台的时候,大家都说我跳得好,连季女士都十分满意。”
陆怀砚似笑非笑地她。
那会她跟郭浅,一个跳得不高兴,一个跳得很敷衍还总出错,他没一会便懒得再,头都不回地出了小礼堂。
江瑟脚被他扣得很紧,也没力气挣开了,抿了抿唇便说:“我是跳得不高兴,我想跳的是黑天鹅,但季女士不允许。”
季云意要她跳白天鹅,说黑天鹅不适合她。
但她倔得很,两套舞步都练了。
有一回排练,演黑天鹅的女孩儿临时请假,她主动请缨跳了黑天鹅,还录下来给季云意。
那晚季云意的面色十分不好。
陆怀砚说:“估计全场就我得出来你不高兴。”
她台上台下都在笑着,又是当之无愧的主角,谁能得出来她不高兴。
江瑟他:“那时是不是觉得我假得要命,明明那么不高兴,还要挂个虚假的笑?”
陆怀砚“嘶”了声:“又要翻旧账是不是?”
他松开她脚踝,伸手握住她腰窝,将她提溜到大腿上,笑说:“你当时才多大一点?我那会觉得无就走了,本来就不这些,哪来的工夫去关注不高兴小姐真不真假不假?”
江瑟:“……”
陆怀砚额头抵上她的,“行了,以后咱们不高兴小姐再跳舞,我保证从头到尾,一个眼都不眨,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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