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方法。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不过,秦既明和何涵、秦自忠的事情不能继续再拖下去。
秦既明敏锐地察觉到妹妹那日对峙时的异样,然而也没有问出什么东西。
林月盈不肯说。
她接受了秦既明的表白,但还是隐瞒了这一段往事。
不要紧。
秦既明不强迫妹妹。
他可以换个当事人入手,比如说,现在正在医院中接受康健治疗的秦自忠。
秦既明选择在一个晴朗的中午去见父亲,秦自忠正在医院中做例行检查,检查那条腿的愈合情况。秦既明尽了作为儿子的义务,包括不限于和医生沟通,以及主动去另外一个楼去取医生开好的药。
秦自忠一直在念叨,眼睛都浑浊了,人也老了,头发花白,还在对昔日的事情耿耿于怀。
曾经的错事变成扎在他心口的刺,谎言说多了,自己也信了,如今的秦自忠就开始坚持,坚持当年情形的确如谎言那版,他是无辜的受害者,他没有任何错误,都是被人蓄意引,诱,他原本也是一个好哥哥。
他认定自己现在也需要劝诫走上错误道路的儿子,虽然没什么用,也得劝。
“既明!”秦自忠低声,“你不能再犯我的错,不能再走我的老路。林月盈她是漂亮,但天底下漂亮的人不止她一个。你冷静,你想要什么样的不可以?”
“我可以帮你介绍更漂亮的,更年轻的。”
“别和你妹妹掺和在一起,你们现在还年轻啊,不懂得以后怎么样……”
“丢人啊,丢人,说出去丢人。你爷爷就算是埋在地底下,知道了这件事,也闭不了眼啊……”
“我爷爷是火葬,”秦既明说,“已经是一坛骨灰了,哪里来的闭不上眼?”
秦自忠的嘴唇抖了抖:“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对你爷爷还有没有一点尊重?”
秦既明问:“您尊重吗?尊重他的方式是间接性害死他的女儿、他的妻子?”
“小心台阶,”秦既明说,“别再跌伤那条腿。”
秦自忠脸色灰白,他病中不方便运动,滋补的东西吃得又多,人胖了些,现在走路也有些虚弱,气喘吁吁。
太阳毒辣,秦既明扶腿脚不便的秦自忠上车,看着他那条刚痊愈不久的伤腿,沉静地问父亲。
“您逃避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他在自己颤抖的父亲耳侧轻声:“是谁逼死妹妹、气死母亲?承认吧,您就是间接的杀人犯。”
在秦自忠张着口望过来的时候,秦既明又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和您不同,”秦既明说,“爸,我只想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月盈也希望。”
……
送走秦自忠后,秦既明才去接和学姐孟回一起吃午饭的妹妹。
林月盈怀中拎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熟悉的logo。
秦既明视若无睹,微笑着问她:“又去逛街了?”
林月盈摇摇头。
她拿着那个购物袋,犹豫了好久,才说:“这是朋友送的。”
秦既明想要从她手中接过,林月盈迟顿两秒,递给兄长,也说出口:“是李雁青——不许丢掉。”
秦既明顿了顿。
在妹妹不安的视线中,秦既明沉静地看了手上的购物袋一段时间,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他握紧,露出一丝笑:“我为什么要丢掉?”
“我怕你吃醋嘛,”林月盈认真解释,“我没有和他私下里见面,是他托孟回学姐转交给我的,还说,这也是赔当初弄脏的那件衣服,以后就两清了。”
秦既明含笑:“就这些?你就担心我会因此生气?”
林月盈点头:“对呀,因为上次我们刚为了他送的围巾吵架。”
秦既明叹气:“那时候的确是我不冷静,不理智。对不起,月盈,我要再度向你道歉。”
林月盈眼巴巴看他。
秦既明将购物袋又放回妹妹手中,微笑:“拿好吧,你有权利处理它。”
林月盈问:“我要是穿上它,你会不会吃醋呀?”
秦既明揉眉心,做出头痛的姿态:“糟糕,我在月盈的眼中,已经变成了随时会乱吃醋的家伙?”
林月盈笑起来,扑到他怀里,用头去顶他,说秦既明你最好了。
秦既明低头,在抚摸妹妹脑袋的同时,吻了吻她的头发。
他自然不会追究。
不仅不会追究,晚上也会给妹妹煲好喝的老鸭汤,给她洗干净的甜葡萄。
只字不提。
秦既明不提李雁青送她的那个礼物,也不问究竟是什么,就当作是她的普通同学来处理,给足了妹妹充分的空间。
当夜间林月盈主动拱进被中蜿蜒向下时,秦既明也默许了。阅读灯有着柔和不刺眼的光芒,他半躺着,背后是月盈挑选的靠枕,手上拿着一本书,另一只在空中,原本打算翻书,中途改了主意,顿了一顿,伸手向下,按住林月盈柔软的脑袋。
她和他的爱皆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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