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总是这样,脸皮薄,动不动就心跳加速。
随了妈妈的肤色让她脸红的时候特别明显,冬天在外面冻一会儿就算不冷也鼻子通红;还爱哭,和别人吵不起来,要吵也是眼泪先流,明明要说狠话,可抽噎着来说的什么都是委屈巴巴的语调,眼睛都被泪水糊完了,瞪不出来那种理直气壮的势头。
徐姮调整了语气,停顿一小会儿装着为难的样子来稍作掩饰,她回道:
“我……还有哥哥就不麻烦了,妈妈留了钱的。”
徐姮说完就连忙转过去了。
再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耳廓,烫。
庆幸现在的教室根本没开灯,不然她这扎起来的头发根本藏不住什么。
所以他找她是要干啥来着?
反正汤昳时之后再戳她几下,徐姮没搭也没理。
……
周五早晨的徐姮是被室友吵醒的。
一睁眼看见三两个人已经下床在阳台洗漱。
意识到自己肯定起晚了的徐姮忙坐起来。
可能起得太快,眼前黑了那么一下,头晕了一秒。
于是坐着缓缓神。
这时听见阳台上的室友在说外面根本没下雨,太阳已经出来了,广播开始放歌了,还是得集合。
徐姮匆匆忙忙地洗脸刷牙,斐霏来寝室叫她走时候还在穿鞋,大清早就着急忙乱,出门时忘记戴迷彩帽,还是斐霏提醒她才拿上的。
下午午休之后天才开始慢慢变黑,飘一点点细细的雨丝。
今天并没有前几天那么热,有厚云层挡着,太阳也不是很毒,但徐姮自觉好像更加难熬了,站着总有那种低血糖头发昏的感觉,可又不至于要到打报告去医务室的地步。
二班的女生是多,但在这军训期间还没有人中途早退过,徐姮也不想开这个头,生生熬着。
……总算是盼到下雨了。
她才发现这种凉凉的雨落到脸上会是一件这么舒服的事。
有人也像她一样早就站不住,只想着放假回家的学生都在问能不能回教室。
但教官却说才这么点雨就让他们一个二个忘了纪律军规,忘了要吃苦耐劳,挑了几个着急想跑的“典范”,再次强调挺胸抬头膝盖并拢平视前方,好好站着。
直到闷闷的雷声响起,原本丁点大小的雨顿如倾盆瓢泼,教官刚一松口,操场上的学生如鸟兽尽散,乌泱泱地乱作一团,全往教学楼里跑。
等徐姮跑回教室里的时候,她的上半身已经被淋得半湿不湿。
班上抢先跑回来的男生打开了教室里的空调,她一进教室就被吹了个透心凉,咬住牙还是在打哆嗦,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好冷。
严老师不时过来整顿教室纪律。
虽说还没到放学的时间,但大家的心思不在学校里,自习上了也是白上,严老师干脆把手机拿过来分还给大家,说如果家长现在在校外等着,那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都冻习惯了的徐姮想着先回寝室换一身衣服,加一件外套。
她也在想要不要和徐渚说一声。
徐姮在收拾书包的时候,随意往窗外的走廊望去。
看见了靠站在走廊的哥哥。
还是正好对上了他看向她的目光。
不……也不能说是正好。
就和那天刚开学上晚自习之前说最后一句话的场景相似,他好像就是在等着她来发现他在一直注视着她。
徐渚穿着和所有人都一样的军训服。
但他把帽子摘了,就好像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了。
徐姮连忙把视线移了回来。
仅仅只是因为——
她突然在无缘无故地幻想某天穿着军装的哥哥在抽烟的模样。
怪怪的,莫名其妙的。
却又让她的脸微微发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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