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外套的她,不再皱眉,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似乎正做着美梦。
不想打扰她美梦的我,又坐回椅子,再次拿起笔修着我的草稿。
修着、改着、擦掉、重画,是过去的我最常做的事情。
比起那复杂的人际关係,当师长们眼中的三好学生,我更喜欢在画画的世界中遨游天际。
但那些画,在被人发现后,总会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地板上,最后出现在垃圾桶里。
「穆风妈妈,不是我要说,但是你的小孩成天都拿着笔在纸上画画,不与其他同学交谈,是不是有点自闭症的倾向啊?」我记得,撕掉我无数作品的幼稚园的老师,这样对着我母亲耳语到。
「真的很抱歉,又给老师您添麻烦了吧?我等下就会好好教训穆风的,还请老师您别太在意她的行为。」
「喀!」的一声,电话掛上,随即母亲的咆哮声传了过来。
「穆风!我不是说过要你跟同学好好相处吗?你这样又给老师添麻烦,你不知道全班有十几个人要管,只管你一个人,老师也很烦很累得好吗?」
「过来!我到底跟你讲过几次?你这样子真的很丢我的脸,你是想害我跟你爸顏面尽失吗?我跟你爸都已经很老了,每天都要工作回来又要听老师对你的抱怨,你是想气死我们吗?」说完,「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脸颊红肿,一阵一阵的刺痛感随即传来。
我想开口辩解,但嘴张到一半,我又闭了起来,咬紧牙根准备挨下母亲随手抽起的鞋拔子。
因为我知道,他们永远都不会听我说话。
充满凌虐与眼泪的童年,使我小小年纪就深刻了解了社会的黑暗,人性的险恶。
这万恶的根源,总喜欢对着我的父母说些我不曾做过的事,又或是对我的举止说三道四的。
而总爱听信小人言,从不听我解释的父母俩,只会对我兴师问罪,严厉惩罚。
我的父母是对晚年得女的夫妻,当我妈生下我时,已经四十岁了。
这年纪的人们,想法都十分传统,因为从小被教育要尊重师长、三民主义的他们,非常注重老师三不五时打电话来,抱怨种种我未曾做过的事,又或是夸大我的所作所为。
我仍记得,幼稚园时母亲总叫我要乖乖听师长的话,师长做的一切全是对的,错的永远都是小孩,所以小孩要学着尊师重道,绝不能说师长做错。
也因为这些话,我拥有了如此不堪回首的童年。
在幼稚园被老师毒打了一顿,回家继续被父母罚跪、挨打受骂。
当我从幼稚园毕业后,我有了种解脱感,天真的我认为自己不必再天天看老师的脸色过日子。
我以为,进入小学后,我能撇去过去的一切,拥有全新的开始,崭新的人生。
但又有谁知道,小学的开始,是另个全新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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