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好走。」下一秒,顾盼睁眼醒来,眼角泛泪,唇角却勾起微笑,「来生,愿我们各自安好,无论见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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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盼趁着中午用餐时间将宗璽约了出来,就在曾庆福跟伍锦欣的手摇杯饮料店。
曾庆福似乎也明白一二,彼此頷首示意后,二话不说为他们安排了一处好说话的位置,顺手张罗起结界,间人勿扰。
「小璽,你亲娘昨晚来跟我道别了。」
「我知道。」宗璽垂眸低声道,「那天在穆先生的办公室里,我一看见她,其实就推算出她时间所剩无多了。」
「既然你心知如此,那你之后有私下跟她话别吗?」
宗璽摇了摇头,「我在成长过程中对她没有任何印象,最多也只能感谢她当年生下了我。她也非常谅解我这点,只要我好好孝顺你,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嗯……彼此把该说的话都道尽了,乾乾净净地离开,这样也好,真的很好。」顾盼端起茶饮,吸入了一大口,将心里残馀的感慨也一併嚥了下去。
「那你跟爹呢?」宗璽关心地问道。
「各过各的人生囉!」顾盼轻描淡写地看向窗外晴空,「我嘛,既然决意自斩与他之间的姻缘线,顺便如我所愿地废掉那支黑令旗,如今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自由人,再也不受过往业力的束缚,又何苦再与故人藕断丝连?」
「娘,虽然爹混帐归混帐,但他过去一千多年一直在你面前扮演另一个角色,隐藏他的身分,想必也有他自己的苦衷。现在既已真相大白,他却仍旧选择待在人世间,继续与你在公事上往来,看来他这次是没打算再临阵脱逃。」
「他要怎么做,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坦白说,我已经不再那么关心了。」顾盼微笑耸肩,「我现在呀,就是做好我该做的份内事,其他轮不到我管的间事,我也一概不理不睬,这样的日子过起来着实轻松省事多了。」
曾庆福这时给这对母子俩送上饮料,忍不住多话地说:「给曾经做错事的人一个弥补的机会,这又不花钱。看看他的诚意可以展现到哪里,也是一种娱乐嘛!」
「前任福神大人在跟我说笑呢。」顾盼摇头笑笑,模仿他的语气说道:「好听话人人都会说,毕竟站着说话不腰疼嘛。」
「欸,此言差矣。我现在就是个生意人,跟钱嫂相处久了,观点也变得很实事求是。若是有人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跟我赔罪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如果我曾经蒙受损失是事实,那要求肇事者照价赔偿,也一点都不过分;更何况,若对方还是诚意满满、也有实质悔过的能力,我干嘛放过他?」
顾盼倒是被他这番话逗乐了,「如果你不是一脸认真讲出这番话,我真会以为他花了多少钱收买你打通关。」
「呿!我是谁?我天生自带强运,有必要收受半点用处都没用的贿赂吗?」曾庆福当场赏她一记白眼,摆了下手,带着托盘回去忙的时候,还刻意用对方可以听得见的声音咕噥着:「过去明明就是个城府精明擅算计的狠角色,怎么碰到这种事就脑袋打结?怪哉!」
「曾庆福,我听到了喔!」
「呵呵……两位慢用!」磕完瓜子看完戏的老闆当然脚底抹油快溜。
「娘,我觉得老闆说得挺有道理,你就再细细思量一下吧。」宗璽毕竟是晚辈,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反正他爹这回是抱定主意打死不退,过去一千多年也都细火慢熬地跟不知情的娘亲磨过来了,也不差人世间这短短数十载的光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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