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交谈不欢而散,饶是俞舟舟也心心念念了五年。
话音落下,沉川沉默良久,像是不知道该对她轻飘飘的一句道歉作出何种反应。
冻结的氛围太过难挨,俞舟舟小心翼翼地去瞄沉川的表情。
下一秒,她还没看清时发梢被一只手轻轻地扯了扯,力道不大,紧接着头顶便出现了两只手,胡乱地开始揉她整齐的头发。
沉川一边揉,一边咬着牙说:“俞舟舟,你怎么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合着就我一个人觉得我是在跟你赌气对吗?”
整整五年啊。
结果对方压根就没想过会有碰面再见的一天。
只有沉川自顾自的气恼了五年,以为自己变成了受欢迎的乐队主唱就能刺一刺俞舟舟,用无声的反抗方式告诉她——快看,我才是那个拥有万丈光芒的人。
贺朗比不上我。
甚至那场演出在台下看见俞舟舟的瞬间,他还在窃喜,这一天终于被他等到。
以为自己等到了俞舟舟给出的台阶。
他都想好了日后的台词和场景,在某一天的恰当时机,他佯装漫不经心道:“俞舟舟,我才没有那么轻易地就想原谅你。”
沉川十分记仇。
这是他能想出来给她最大的惩罚,但很明显……此时此刻,他的梦想破灭了。
比俞舟舟只是碰巧去看了他演出更让人伤心的是,过去的五年里,她或许没有想过要主动联系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沉川表情依旧平淡,嘴角的弧度刚好,只有眼眸在悄悄地颤动,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事实上,他很想大哭,并且把俞舟舟头发揉成一个鸟窝,让她知道自己做了多过分的事情。
不过这也未能如他所愿。
“沉川,住手。”俞舟舟抓住他手腕,从“魔爪”底下挣脱,她气鼓鼓地理顺自己的头发,满眼不解地与沉川对视问:“你哪根弦搭错了?为什么要突然揉我头发?”
“……”
沉川松开手,不死心地又扯了扯俞舟舟的发尾,轻轻地,不敢加重力道。
“够了,再扯我要生气了,”俞舟舟厉声道,“你是属鸟的吗?”
“世界上没人属鸟。”他反驳道。
“你不就是吗?”
两人一来一回,都不想服输,在没什么营养的拌嘴之后,沉川忽然伸手比了比俞舟舟头顶的高度,“五年了,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高?”
“你见谁成年之后还长身体的?”俞舟舟对他提起的身高话题有些不满。
“在我的记忆里,你还要比现在高一点点,头顶刚好在我的这里。”
他说着用手比在了下巴的位置。
俞舟舟后退半步,看了看彼此的身高差,若有所思道:“不是我变了,而是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
“比高中的时候高了一点点。”沉川刻意将这个范围说得很小。
“是吗……”
看着用手指认真比着长度的沉川,在这个寂静且空荡的夜晚,俞舟舟清晰地意识到,她跟沉川其实分离了很久。
可那些时间突然消失了,沉川还是沉川,就像昨天才在小卖部前抢了她一包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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