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厉就更不用提了,本也不比裴溯大几岁,却一直担着老爷子的厚望,连为已故父母流眼泪的机会都没有,学业和军队里的压力重到连当时带他的师傅看了都要皱眉。
这也就给了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的佣人一个,拎不太清的机会。
在尚不懂事的裴溯面前,毫不避讳地嚼裴家秘辛;借着老爷子对裴溯的不上心,甚至隐隐有了轻慢裴溯的意思。
裴溯那时小,话还讲不清楚,饿了也只是哭,听不懂佣人的抱怨,也看不懂佣人的怠慢。
与裴溯的放养不同,裴厉自小是被老爷子近乎严厉地规训着长大的,君子端方温良恭简是他,顶天立地血性刚毅也是他。
就是这样的裴厉,不过十的年岁,对着那群看人下菜的,讲出了人生第一句不十分体面的话。
“你们算什么东西,”他说这话时神色和平日里的周全一般无二,可那面皮子下精致冷感的凌厉却叫人平白品出来三分,“竟也敢把那些腌臜手段用到阿溯身上。”
语气只清浅的三分冷意,可解雇这批人后,裴厉的手段却是十足十地,狠到管家都为之心惊。
事后,管家将这件事讲给裴云谏。毕竟以裴厉当时的年纪,以这个决定可能会导致的后果,管家实在不敢妄动。只得征询当时裴家的掌权人裴云谏的决策。
往后许多年里,每当管家想起裴云谏的反应,都会感慨,裴家的后辈,从喻从南裴云谏,到裴厉裴溯,是一脉相承的手段狠厉。
裴云谏听后确是沉默了几息,随后轻笑出声,感慨似的:“这才该是我裴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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