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狗死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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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榆的小狗死了,就在刚刚。

准确来说,是被人吃了。

剥下来的皮还冒着热气,骨头连着残肉堆在垃圾堆旁,沾满血的项圈不知去了何处。

陈榆看着垃圾堆旁的一堆污血,转身捡了一个纸箱子,将那堆温热的,散发着浓烈血腥臭味的东西装了进去。

小狗消失在两个小时前,等她找到时已经将近傍晚,在离外婆家很远的另一个街区,紧挨着城市边缘一片没有什么人的荒地。

腕表的时针指向六和七中间,离太阳下山还有半个小时。

她要赶在外婆打来电话之前将小狗埋掉。

陈榆抱起纸箱,站在原地向远望,只能看见荒地周围一栋栋独立的破败平房,有一间正冒着炊烟。

这些平房紧闭着大门,只有几户人家还有生活的痕迹,大多都搬去了市区。

太阳趴在山顶,缓慢下沉,四周光线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

陈榆在荒地上找到一个位置,拿了把同样在垃圾堆旁捡的铁锹,用尽全身力气给小狗的尸体挖着坟墓。

汗水很快顺着额头流淌到下巴,最后汇集在一起,然后滴落到脚边的土壤。

“你好,这是你的吗?”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陈榆直起腰,看向身后。

距离她几米远的废墟旁站了一个男生,穿了一件灰色的卫衣,衣摆上还有着少量的血迹。

看见陈榆回头,男生向她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根沾满血迹的项圈。

陈榆警惕地后退一步,同时攥紧了手里的铁锹。

那是她小狗的项圈,她不会认错。

“你别害怕,”面对陈榆探究的眼神,男生显得比她更加慌张,“我,我只是来还这个……”

不但慌张,这个奇怪的人还结巴。

陈榆紧紧盯着他问:“项圈怎么在你这里?”

男生的头发有些长,浅浅的遮住了眉毛,柔软地贴在他的耳侧,陈榆看见他的耳朵通红,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男生张了张嘴,支支吾吾了许久,最后深吸一口气解释说:“是我爸……杀了你的狗。”

“我爸”这两个字像是很难启齿,他说的额外艰难。

陈榆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平静,没有太大的波澜,也没有立即回答他。

她的视线在男生脸上流转,然后停在了他脖子上,上面戴着一款女式项链,纤细的银制链条圈挂在颈脖间,像是一条小巧的狗链。

“我是不是见过你?”陈榆蓦地开口,却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陈榆的话让男生愣了愣,绯红的颜色随即从耳垂蔓延至脸庞。

“我们,”男生似乎很羞愧,低下头说,“是一个学校的。”

难怪这么眼熟,陈榆心想。

“你叫什么?”她问。

“宋池。”

她知道这个名字。

宋池——七班的怪胎。

不是天才意义上的“怪胎”,就是个单纯的怪胎。

脑子跟大多数人不一样,喜欢交朋友,又交不到朋友,整个高一上学期的空余时间都在操场边的花坛看蚂蚁。

高一下学期因为不可知的原因休学了半年,回来后换了个兴趣爱好,在学校的后山上搭了个小棚子,开始在里面养兔子。

几乎不学习,看起来不太聪明,但成绩一直在年级前列,让人羡慕又厌恶。

身上总有奇奇怪怪的伤痕,大多数同学都对他避而远之,极少数人除外。

“宋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你认识我?”陈榆继续问。

宋池不自觉地攥紧衣服袖口,磕磕绊绊地回答说:“……运动会上你负责拍照,我记得你。”

原来如此。

陈榆理清头绪后目光落在了宋池手里的项圈上,拿着铁锹向他走近。

宋池将项圈捧到陈榆面前,猛地冲她鞠了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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