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榆没有,而是毫无预兆地将头靠近他的颈侧,鼻尖贴着他肩颈处仔细地闻了闻。
“小狗的味道。”她得出结论。
温暖的皮毛混杂了沐浴后的香味,暖烘烘地在皮肤上蒸发,再靠近一点,就会被全部包裹进里面。
宋池摸了摸自己脖子,疑惑道:“是吗?”
“骗你做什么。”
陈榆将手按在宋池肩上,本想借力起身,指腹却摸到了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疤,她愣了愣,随即加重力道按了按。
“痛吗?”她问。
“已经没感觉了。”宋池偏头看了一眼她手的方向。
跟初见时不同,现在的陈榆再看到这些伤痕已经没了那股莫名的兴奋,她只想知道这些伤痕的由来。
“宋池,你要怎么才能告诉我这些伤的来历?”她把自己整个手掌都盖了上去,用掌心去感受疤痕的纹路,“我真的很好奇。”
她几乎都能直接想象到一副年深月久的暴力图景,但她还是想宋池亲口告诉她。
“不是说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陈榆没有看宋池,而是专注地描摹着他的背部,“朋友之间可不能有秘密。”
“……”宋池似乎有些抗拒,但又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能避开她。
“我不是非要现在知道。”
陈榆双手移到宋池的耳边,用手掌捂住他的耳朵,宋池仍能听见她的声音,但那些声音像是在沉闷的鼓皮中传出,变得比心跳声更小。
“我希望你有一天能自己告诉我,哪怕你说出来很痛苦,可我还是想知道。”
末了,她停顿一瞬问:“宋池,你能听见雷声吗?”
大雨未停,雷声未停。
雨天因为太过喧闹反而显得寂静,有时连雷声也能轻易地掩盖掉。
陈榆的指尖陷入宋池的头发中,原本被淋湿的发丝摆脱了雨水的潮意,重新变得干燥又柔软,就像是微硬的绸缎,她动了动指尖,把手指陷地更深。
宋池仔细地听着所有的声音,由于陈榆手掌的阻隔,雷声离他太远,远的模糊不清,他只能听见一点点。
“不太能听见。”他回答。
“我听人说把耳朵捂住的话,其余的感官会被无限放大,”她将手掌贴得更紧,“把眼睛遮住也一样,那个我在你身上已经试过了,他们说得没错。”
她的声音带了一层嗡嗡的噪音,宋池看着她慢慢凑近,将额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再闻一闻,”陈榆放低了声音,“告诉我,我是什么味道。”
宋池闭上眼睛,用尽全部注意力想从脑海中搜索出一个具体的词语。
可他失败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陈榆的味道。
看见宋池为难的样子,陈榆松开手,嘟囔了一句:“扫兴。”
“陈榆,你希望你是什么味道?”宋池忽然问。
她向后倒去,仰躺在地毯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反问:“我吗?”
“嗯,你好像有一个希望我告诉你的答案。”
“这个嘛……”陈榆打了个哈欠,“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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