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收了声,看着他在地上挣扎。
顾立将糖嚼碎,一阵咯咯响,像在嚼碎骨头,他咽下糖果,声音低了几分,“那事儿你最好烂肚子里。”他眼神阴鸷,仿佛刚刚嚼碎的是他的骨头。
陆景平没由来觉得心底毛毛的,气势弱了些:“我喜欢她,怎么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儿?”
顾立冷哼了声,“这事儿也烂肚子里吧。”
陆景平:…?
说完,顾立站起来,捡起了远处摔的四分五裂的手机,摁开机键试了下,屏幕黑漆漆的,没反应了,他回头问陆景平:“你手机呢?”
陆景平艰难抬起手指了指远处的书包。
顾立从他包里拿出手机,熟练打了急救电话。挂了电话,他又跟陆景平说:“我给你叫了救护车,我先走了。”
陆景平咬着牙,语气不善:“呵,顾立,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
顾立摸了把下嘴唇上的血,揉着手腕走了。
……
如水的月光下,万籁俱寂,风睡了,树枝睡了,连隔壁楼刚生几天的小娃儿也睡了,只顾立还醒着。
他没开灯,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窗帘空隙透出些昏黄的柔光。
脑子乱的恍恍惚惚,像在做梦,身上的疼痛却告诉他事情确实发生了,要真是做梦就好了。
但他确实跟林偏颜吵架了,明明事情很简单,他也不在乎她那病。气的是她有事不跟他讲,自作聪明瞒着他,甚至接近他的目的都是不纯洁的。
哼,小妮子惯会气人。
他盯着床头坏了的手机想,阿颜肯定给他发了不少消息。转头又恨恨地想,就应该让她好好反思一下,看她以后还敢骗他不。
过了会儿,他又反思着跟林偏颜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些,小妮子怕是得哭好一会儿了。想到到她那哭包样,又气又心疼。
目光又转到那顶白色帽子,是林偏颜那天晚上逃跑后落下的那顶。没错,他扔了后又鬼使神差捡了回来。
帽子侧面印了排英文字母:I know he's as far away as the moon, but he's so close to my heart.
“我知他遥远如月亮,但又好贴近我的心脏。”
圣诞节那天林偏颜给他送围巾时,给他写张小卡,上面也是这句话。
那天她跟他并排坐着她家的沙发上看烟花,也没有开灯,她将头枕在他肩头,笑得温柔,一字一句都落在了他心上,她说:“阿立,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们居然在一起了。第一次见你,我觉得你好看的像遥远的月亮。清冷,难以接近,偏偏你的神秘又勾着我迫切地想靠近你。”
“追你的时候满腔热血,怕你拒绝不敢冒进,又怕太慢了你跑了,于是头一次义无反顾的狂奔也是因为你。”
“我那样的横冲直撞,从来没想过给自己留后路。”
“真正走近你了,我觉得我们像极了,一样的拧巴,一样的执着。”
“你问我到底喜欢你什么,我说不来,但爱情好像就是这么任性,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你那样温柔,那样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她说:“阿立,谢谢你救了我。”
他当时愣住了,醉在她眼中的深情,没问他救她什么,气氛太好,他只顾在烟花绽放时接住她的亲吻。
此时此刻,他好像突然懂了。
其实你也救了我的,阿颜。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除了那些规矩再无其他,是你让我真正活过来了。
你问我,喜不喜欢,真的不知道吗?
顾立转过身,捂住他发热博起的心脏,长睫翕动。
阿颜,我知道的,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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