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画舫中琴声环绕,眾人把酒言欢,觥筹交错,直至酒足饭饱尽兴后,江南六才子一一向刘希淳拜别,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临行前,叶灝天低声向刘希淳耳语道:「淳公子,这俗话说,金对玉,宝对珠,玉兔对金屋。谢女还须檀郎配,小弟今日可着实自叹不如了!」
叶灝天大笑了出来,向刘希淳拱拱手,忽然转头望向洛霞。
洛霞见到叶灝天忽然大笑了起来,随后又直直地瞧着自己,心中一惊。所幸叶灝天也没说甚么,在一阵开朗的笑声中领着五人离去。
刘希淳心想,这叶灝天果真负有不愧江南六大才子之首名号的瀟洒风度,对洛霞也像是真动了情,不似其馀富家子弟对青楼女子皆是玩玩而已,因此对叶灝天又多了几分好感。
看到湘沫及汐羽识趣地随着眾人一起出去,洛霞正要开口,忽然“碰”的一声,门又被推了开来,洛霞吓得直抚心口。
却见下午领刘希淳至此的那个老鴇匆匆忙忙地撞了进来,跪在地上呼道:「不知王爷远迎,奴家款待不周,还请恕罪。」
原来这老鴇一直在门外偷听,下午听见自己带来的这个不知名少年竟是大名鼎鼎的广陵王,又惊又喜。但又碍于江南六才子的脸面,不敢出面,却见这王爷竟能将六人收拾的服服贴贴,于是赶紧进来拜迎。
洛霞吓了一跳,连忙道:「荃姊,您怎么跑上游船来了,春花楼今夜没有营业吗?」
那荃姊撇撇嘴,向洛霞说道:「你这小妮子问这么多做甚?店中自有别人照料。我下午在门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终于答应接受赎身了。哼,本还想说怎有人会拒绝叶少,原来…原来…」
见洛霞羞红了脸,荃姊转头向刘希淳说道:「王爷,洛霞可是从小由我亲手调教,悉心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向这个出了天价的大顾客说了一长串,唯恐他改变主意。
最后,荃姊忽然凑近刘希淳耳边道:「王爷,这最重要的,我们洛霞可是未梳笼的处子,身子绝对乾净…」
刘希淳听了面上微微一红,转头望向洛霞,见洛霞一脸疑惑地望着他,连忙转了回来。
说到这卖艺不卖身的歌妓,当时青楼的名妓培养,甚至比大家闺秀更全面,吟诗诵词、弹琴唱曲,甚至不乏才华洋溢的诗人、说唱家或是戏曲家。
再者,这青楼的头牌多是卖艺不卖身,妓女中只有「娼妓」是卖身的,「歌妓」及「舞妓」一般都是不卖身的,也称为「清倌人」。纯粹做皮肉生意的妓院称为「窑子」,和青楼相比档次较低。
青楼中的客源层级比较高,接待的都是些达官贵人,风流才子。举例来说,春花楼的洛霞,翠幕坊的愁烟就都是清倌人。不光有着清丽脱俗的外表,吟诗作画更是精通。
刘希淳和荃姊承诺了就是五百两金子,老鴇乐得眉开眼笑,领着两人回到了春花楼中。
两人走进了洛霞的卧房中,淡淡的竹香充斥着整个屋子,鏤空的雕花窗桕中洒入斑斑细碎的白月光,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于檀木梳妆台上,一张柔软的纯白卧榻,床架上精緻的雕花,锦被覆于其上,整个卧室如同普通未出阁的少女闺房一般典雅。
将绿綺琴置于案上,刘希淳携着洛霞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淳公子,您怎么来了?」洛霞终于把憋了一下午的疑问说了出来,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传闻中冷若冰霜的王爷怎么可能是为了自己而特地长路迢迢地赶来。
刘希淳笑了笑道:「有人给我留了一封信,又对我弹了凤求凰,那我只好出来求吾之凰了!」
洛霞听了满脸通红,想辩解又不知如何说起,便连忙转移话题道:「王爷可是真威风啊,一人就胜了江南六大才子。」
刘希淳笑道:「听你这口气,不如我也出个对子让才高艺绝的洛倾城接接?」
洛霞也笑着回道:「这可不敢当啊,女儿家小打小闹怎能相提并论,什么倾城更是谬讚,不过是那些男人酒后戏言,谁想就这样传开了…」
刘希淳哦了一声,瞇着眼道:「传闻洛倾城可是才高傲世,不让鬚眉呢!现在这么谦虚是否有些矫情呢?」
洛霞呵了一声,笑到两眼似月牙地说:「传闻中的广陵王冷面淡漠,谁想竟也会对一个小女子使激将法。好吧,既然如此,便请王爷出题,妾接着便是。」
刘希淳思索了一阵,忽然盯着洛霞,微笑道:「蝴蝶翻飞,成双成对,花间翩翩舞姿美。」
洛霞听了面色一红,明白了句中含意。
这听了刘希淳一下午的对子,也没一句似这种风格的,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低声地回道:「鸳鸯戏水,成双成对,相偎相依心陶醉…」
她说完忙嗔道:「不接了不接了,你在佔人家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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