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分, 组织会议走向尾声。
疑似**小说的剧情让欧若瑶短暂兴奋了一下,好景不长,随着阎哥和孟姐斗法不停, 取而代之的情绪是困倦。她是睡得很晚的那一类, 刷某红薯云吸猫不知不觉就会刷到两点, 但这不代表她能为了工作熬到三点。
身边单白和李玄知俨然习惯了在如此阴间门的时间门段上班,保持着白天的干劲, 她不能不钦佩。
“我还是持保留意见。”孟姐说,“明天再议。”
阎哥无所谓地笑笑:“那这事就明天再说, 我去忙别的了。”
欧若瑶惊悚:“???”
等下, 现在是凌晨三点没错吧?给她吓清醒了。
孟姐:“‘深渊’?”
阎哥:“嗯, 不太老实, 在西南有新动作。”
孟姐:“万一唱的是离间门计, ‘天灾’这里要小心。”
阎哥:“不好说,我先去看。”
说完, 阎哥的影像闪了闪, 自空气中消失。孟姐也向他们点头告别。
欧若瑶没听懂俩人结束前打谜语的那几句话, 问:“‘深渊’是什么意思?”
她这回问的是左边的单白, 却被他的神色一惊。
在她的认知里,单白和他的名字一样, 行事风格单细胞、性格小白,是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小男孩, 此刻被投影设备的幽暗光衬着, 半张脸埋进黑夜,恨意不加掩饰。
“和我们对立的社会渣滓。”单白咬字沉重,“一群将死之人。”
欧若瑶:“……噢。”
单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起身离开, 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啦”一声。
他走后,李玄知手捻佛珠,往门边看了一眼。
“别紧张,这和你没有关系,这是他与‘深渊’的仇恨。”
李玄知对欧若瑶说,“你知道灾难分级吗?”
这是常识,初中地理就学过。欧若瑶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回答:“开拓级,海洋级,深渊级,天灾级。”
开拓级包含范围比较广,一次产生几厘米路面积水的暴雨也能算作开拓级;
海洋级是进阶,比如造成几百人伤亡的‘白金大洪水’;
深渊级,是能够造成千人伤亡的灾难,比如某国911事件;
天灾级,能够毁灭人类的究极灾难。
李玄知说:“那个团体没有名号,以社会失序为乐,四处点火作乱,拥有不少超能力者,由于其危害评估属于‘深渊级’,我们称之为‘深渊’。”
如果说季望澄是定时核弹,目前还算安静;那“深渊”就是是迫在眉睫的火灾,没有一秒钟老实。
大部分组织成员都在与时刻作乱的‘深渊’斗智斗勇,因此放在季望澄这里的守备力量并不算多。
欧若瑶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如果他们找上‘天灾’,邀请他一起毁灭世界怎么办?”
“这就是开会的目的。”李玄知说,“‘天灾’想毁灭世界,方式并不单一,我们必须不择手段限制他。”
欧若瑶头皮发麻:“我知道那么多,是不是不好,知道越多死得越早,我又那么没用,万一被敌对组织抓走了拷问呢?能不能让我失忆啊?”
李玄知颔首,视线垂落:“看。”
欧若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手腕,光线昏暗,她隐约看见腕骨上有一圈泛着淡金色的白。
“缄口咒。”李玄知温和地说,“哪怕被拷问到死,你也说不出半点机密,请放心。”
欧若瑶:“…………”
好恐怖的和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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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9日。
末日倒计时1天。
黎星川从网上购买的囤货到的七七八八,一整天都在签收快递和整理仓库,考虑到末日时多处短电,为了以后能吃口热的他甚至囤了煤气罐和卡式炉。
除此之外,他费劲心思提醒自己身边的人去囤货,比如罗颂。
【罗颂】:我家年货已经多得吃不完了
-【不是年货的问题,它真的是,很那个,你懂吧,很那个!多屯点能放很久的应急食品和矿泉水】
【罗颂】:闪哥,你再这样我要举报你被盗号了
-【?】
-【你再猪叫我真的会把你做成灌肠】
【罗颂】:到底为啥啊,你这两天神神叨叨的,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爱做不做,趁着这几天吃点好的,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罗颂】:???
【罗颂】:你怎么说的跟临终关怀似的,有必要吗家人?我是要没了吗?
黎星川躺在客厅沙发上,不断说谜语忽悠罗颂。
而季望澄在客厅隔壁的主卧……自学换床单被套,因为黎星川说“白床单白被套跟睡酒店似的”,一点也没有‘家’的感觉,希望他能换成另外款式的——“都要世界末日了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吧”。
没试过,但这并不难。
季望澄思考了三秒钟,脚底蔓出的一条条影子触肢开始工作,几条去扒开原先的旧被套,吭哧吭哧地把被芯拽出来;再几条抖开叠成方块的新被单,拉开拉练,双方小触手一起蠕动,努力把被芯塞进被套里。
一条影触手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把被芯一角扯开,羽绒四散。
它顿时吓得一僵,从软趴趴的影子炸成了一根黑色尖锥,季望澄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啪嗒。”
马丁靴叩击地板的声音。
正当季望澄思索着如何处理羽绒被芯的时候,一个男人从窗边的墙面里穿进来。
雪白的墙面对他而言,像是棉絮,能够轻易破开。
那男人的打扮十分非主流,画上全包眼线,鼻子上穿了孔,浮夸而张扬,语气也吊儿郎当的。
“你就是……传闻中的天灾。”
男人开口叫出了他的代号,上下打量,饶有兴致,“你在干什么?”
季望澄缓缓抬眼。
他没有见过这个人。回头看了眼,门是关着的,黑影自觉地把门缝填上,防止声音漏到客厅。
男人说:“先自我介绍一下,可以叫我狮鹫。”
季望澄打断:“会修被套吗?”
狮鹫愣了:“……啊?”
季望澄:“看来是不会。”
——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失望。
狮鹫注意到被角的破洞,忽然没那么紧张了。
原本的散漫态度是想给自己造势,此时是真情实感地松了口气。
他是“深渊”的一员,从某个渠道得知并推测出了“天灾”的社会身份,目前有且只有他一个。
“深渊”这群人,因为天生热爱作恶聚集在一起,他理所当然的想,那“天灾”自然也一样。
“我说,天灾,来加入我们吧?会很好玩的。”狮鹫抛出橄榄枝,“我知道现在那群看门狗盯着你,你不想离开吗?”
季望澄漫不经心地掀了下眼皮,并未表态。
狮鹫见他并未表现出抵触之意,接着乘胜追击:“我们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
话音戛然而止。
他皱起眉头,猛然吐出一口血!
钻心的疼痛自胸口传来,狮鹫低头,一道黑影的尖端自左胸前侧伸出,竟是在瞬间门贯穿了他的心脏!
伴随着痛楚而来的,是灵魂被抽离的麻木感。
四肢出现蛛网般的黑色纹路,狮鹫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向后倒去。
自始至终,季望澄的表情并未发生丝毫变化,情绪淡得如同被水洗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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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玄乎的口气说谜语,非常有用。
罗颂被他搞得心惊胆战,凭空生出几分危机感,真去屯了点压缩饼干、巧克力、矿泉水什么的,并警告【你最好别蒙我!我买了啊、我真的买了啊!】。
黎星川刚想回复,却听一声很轻的“砰”,像是什么重物砸到地毯上。
他没意识到这声音来自远处,十分自然地以为是季望澄卧室内传来的,提高声量问道:“怎么了?你换好了吗?”
门锁转动,季望澄走出来,若无其事中有点莫名的心虚:“……换好了。”
黎星川内心几分狐疑,放下手机进卧室看了眼。
被套确实套上了,规规整整,以他的眼力也没法看出里面的羽绒被芯破了一角。
床头柜、写字桌干干净净,连个水杯和台历都没,床品又都是柔软的,完全无法构成“东西掉地并发出声音”的条件。
那刚刚应该是幻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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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1日,凌晨12点1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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