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仁帖木儿一声痛叫,立时撒开了手。
他哀嚎着,被打得后退三步,与那黑影一并摔落在地。
赵璴骤然被松开,方后退一步,便在劲风中撞上了一人的胸膛。
极淡的桂花糖气息缠绕着柔软的花雕酒香,裹挟住了他。
那人轻轻扶了一把他的肩膀,令他站定,继而松开他,大步走向那仁帖木儿。
方临渊。
昏暗的灯火之下,他修长的身形带起一阵清润的风,将他的衣袍轻轻扬起。
也掠过了赵璴垂落在脸边的发丝。
像利剑,像长幡,像折子戏中光耀得不见半点污秽的神明。
“来,让你爷爷看看,灌了多少黄汤,敢在这里撒野?”
只见他长腿一抬,重重一脚踹上了那仁帖木儿的心口。
——
方临渊是真的气急了。
幸好他在附近溜达一圈,恰好进到了这荒园子里!若是他再来晚一会儿……哪怕一炷香!要是那仁帖木儿真对赵璴做了什么,他岂不是完了!
那仁帖木儿这疯狗的死活暂且不论,若陛下知道赵璴是个男人,诛的可是他方临渊的九族!
他大步上前,一眼就看见这东西躺在地上哀嚎着爬不起来,分明是醉得脚都软了。
站不稳了还有力气玷污女人,当真是个畜生。
想到自己失而复得的九族,方临渊后怕极了,不解气地踹了他好几脚。
他常年习武,这会儿半点没收力气,几脚就踹得这百八十斤的蛮子痛叫连连,酒也醒了大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向他求饶。
“玉阎罗,玉阎罗!我喝醉了酒,没看清这人是谁,只当是个宫女,你饶我这一次……”
方临渊一步上前,一拳揍上了他的脸。
“你当你祖宗我也喝多了吗!”
那仁帖木儿的脸颊当即肿了起来,酒劲未消,被这一拳揍得天旋地转。
他酒劲稍退,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浑事,也知若当真事成,即便他能活着回到草原,他父汗也会夺了他的王储之位。
他理亏心虚,又畏惧方临渊,一时间被打了也不敢还手,见方临渊提拳又要再揍上来,忙伸手挡下。
“我知错了,玉阎罗,我喝晕了脑袋,这就去醒酒,再会。”
他匆匆挡下方临渊一拳,正转身要溜,却不料被方临渊一把捏住了手腕。
壮硕如山的草原蛮子,竟被高挑劲瘦的方临渊一手扯了个趔趄,接着,重重的拳头猛地落在他腹部,只一拳,便几乎将他打得呕出来。
天旋地转之际,他被方临渊一把丢开。
那仁帖木儿一阵翻江倒海。
他堪堪回过头去,就见方临渊懒洋洋地站在那儿,衣袍拖曳,雍容华贵,潇洒利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滚吧。”他轻蔑地垂着眼。“再会。”
——
那仁帖木儿落荒而逃,方临渊俯身捡起刚才情急之下掷出的、用来阻挡那仁帖木儿的装饰佩剑,拍了拍泥雪。
一回头,便看见了站在那儿的赵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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