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嗣欢怀疑她装傻:“真不知道?”
楼灵溯一脸茫然,看楼嗣欢又看墨辞:“你背着我惹到母亲了?”
楼嗣欢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你这个蠢货!”她毫不客气在楼灵溯脑门上敲了一下,“我问你,为什么墨辞的守贞砂还在?”
楼灵溯比她更震惊:“怎么,不该在吗?”
楼嗣欢:“!”她终于确定,自己这个妹妹是个蠢货,“你这么大了,还是个雏,母亲觉得墨辞照顾不了你。偏偏你又连正夫也不肯好好挑,她怕你清心寡欲地过了头,断了尘念!”
“怎么可能!不说尼姑不好当,我那么爱吃肉,断什么尘念?”楼灵溯随即发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墨辞伺候我,还要连这种伺候的?”
她声音高了八度,楼嗣欢怕她蠢货的名声传出去辱没门楣,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给我小声点!哪家小厮不伺候娘子,你及笄了还这个样子,是不是想吃苦头?”
“苦,苦头?”即使被捂住了嘴,楼灵溯也艰难发问,“什么苦头?”
楼嗣欢看她连眼神都变了:“世家公子规矩重,教养公公教的时候云山雾罩,有些事还得成了亲后妻主亲自调教。你若是还是雏,新婚夜岂不是要吃苦头?”她痛心疾首,“连你都不会,难道新婚夜还要让教养公公给你们上课?”
任楼灵溯两世为人,也一口老血喷她姐手上:“还有这种事!”
她蠢得毫不作假,楼嗣欢放弃了亲妹妹,转向墨辞:“教养公公教你那些,你一点也没用过么?”
墨辞眼观鼻鼻观心,跪在一边看着车上铺的软垫也不敢吭声。楼嗣欢气不打一处来:“伺候娘子沐浴更衣的时候也没试过?难怪母亲要送你走。”
“你别逼他了。”楼灵溯揉着太阳穴,觉得今日这信息量撑得她有点消化不良,“自我七岁后,沐浴更衣我便都自己来了,他……”她在楼嗣欢越瞪越大的眼睛中强撑着把话说完,“他近不了我身。”
楼嗣欢瞠目结舌,这,这叫怎么回事?“楼二,你没毛病吧?”
楼灵溯白她一眼:“我整日在深宅,送他来的时候只说来伺候我的。我那时才多大,天上掉下个玩伴来,我当宝都来不及,使唤他累倒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又剩我一个人?”楼嗣欢来不及细想这话哪里不对,楼灵溯眼中已一层氤氲,“我跟姐姐不一样,圈在院子里连门都不允许出。你今日这个朋友明日那个玩伴,忙得都来不及热闹。我就一个墨辞,你们居然还要怪他?”
楼嗣欢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妹妹要哭,委屈怨怼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她不由得反省自己方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墨辞已直起身,轻手轻脚地抚着楼灵溯的背:“二娘子别哭。”
楼嗣欢看着这两人,唉声叹了口气:“行了行了,别哭了,我找机会劝劝母亲。你也是,既然知道了缘由,不如找个机会把事情办了,也省得母亲心里为了这点事不痛快。”
眼里还噙着泪的楼灵溯动作一僵,这解决方案是不是哪里不对?她刚刚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入秋的第一批螃蟹,虽说膏还不够满,肉却是鲜嫩。岳晓梦花了不少力气才在醉月楼定了位置,一来她那晚救了陈元铭,也算间接帮了岳家,二来也借机跟楼灵溯这个谪仙一样的妹妹套套近乎。谁知一晚上见她都有些神不守舍,便压低了声音问:“你妹妹是不是有心事?”
楼嗣欢今日见识了自己妹妹的愚蠢,又无法对外人声张,冷哼了一声:“哪有什么心事,你看她吃起螃蟹来比谁都多。”母亲居然会以为她看破红尘?就这杀生的劲怎么可能!
“姐姐可是嫌弃我吃得多了?”楼灵溯放下第三个螃蟹壳,带着点哀戚地看岳晓梦。
岳晓梦没有楼家人的免疫力,心都要被这个半路妹妹看碎:“怎么会!你多吃些姜醋,别伤了胃。”她给楼灵溯添了姜茶,“还有茶,你吃不了酒,就喝点茶暖暖胃。”见楼灵溯重又喜笑颜开,心这才放了下来。楼嗣欢看得牙疼,认识岳晓梦这么多年,她却从未对自己如此周到过。当即飞了个眼刀过去,谁知那人根本不看自己,根本没接着。气得翻个白眼,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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