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无恙,我开一剂安神汤就好。”
刘缘长长吁了口气,楼灵溯要是有个好歹,她真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楼翰林,这次可是吓死卑职了。”
楼灵溯喝了口茶:“是我的不是,劳烦刘大人了。”
刘缘摆摆手,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盏茶:“无事就好无事就好,这匪患已有数年,如今居然威胁到了楼翰林,真是死有余辜。”她将喝了一口的茶盏放在桌上,“可惜今年又逢水患,剿匪一事,又得往后延一延了。”
大夫将开好的方子给楼灵溯过目,她点了点头还回去:“宋玉也麻烦大夫了。”
墨辞领着人去旁边的厢房,楼灵溯这才对刘缘道:“剿匪一事,若刘大人放心,可交于我。”
刘缘一愣:“楼翰林意思是?”
“这一旬我做了什么赵引理应禀报了刘大人才是。”楼灵溯见刘缘点头,“不瞒大人,开凿山路的东西我已经做出来了。只是要用此物,还需多多考量,用量多少,如何用都是需要斟酌再三的事情。再者,我要用也得先让女皇看到此物功效,才能让女皇定夺。无论如何,此物都得先用过才行。这些山匪盘踞镇河山为祸一方,用他们试药也算是让他们将功赎罪了。”
楼灵溯配药的时候,除了墨辞谁也不许旁观,赵引只知她在做东西,却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向刘缘汇报时说得也是含糊不清。刘缘此时听楼灵溯一说,心中一片茫然:“试药,什么药?”什么药能开山道,又能治匪患?
“这刘大人就别问了,这东西在承给女皇之前,我一字也不能外传。”
刘缘被她的严肃震住,她神情严肃地思索了片刻:“楼翰林需要什么东西,多少人,只管吩咐。”
山匪一事,无论结果如何对于刘缘来说,主要责任皆不在她。不如就卖个人情给楼灵溯,人力物力只要别过分就好,即使过分了,刘缘也大可推脱县中要赈灾,无法提供。
“需要的东西我手边都足够,你只需派十五个人给我即好。要弓箭手。”
心里打着盘算的刘缘没有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惊讶道:“十五个弓箭手?”
“对。”
刘缘剿匪三次,最少的一次带了五千人,即便如此,都没能摸到镇河山上的匪窝。一来易守难攻,二来后背临河,即使封了路,山匪也能在后山捞鱼,松河年年泛滥,对方只要坚持到汛期,官兵必须撤退,山匪便可卷土重来。
但楼灵溯说,只要十五弓箭手便可剿匪。她到底要试的是什么药?
刘缘带着满腹的疑惑出了门,大夫从隔壁厢房里出来,见到刘缘与她打了个招呼。刘缘回身,在大夫身后敞开的门里,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宋玉。刘缘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离了开去。
她去点了十五个羽箭卫精英,下令人第二天来衙门报到,又去了赈灾棚看了灾粮发放的情况,亲自过目了账本,回了衙门后院天正好微亮。刘缘从书房的暗格里取出一迭宗卷,从其中抽出一张画像。
刘缘在书案前来回走了几圈,等天光大亮了,终于敲响了楼灵溯的门。
“楼翰林,弓箭手已经选好了,过半个时辰后就回来衙门,到时候他们就听候你的差遣。”
楼灵溯早上第一口茶还没端起来,弓箭手的事根本不值得刘缘这么早登门,她努力睁着迷蒙的双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礼:“谢过刘大人,大人是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刘缘闻言,拿出一纸画像放在桌上。楼灵溯在翰林阁整理文书,一眼便认出这是府衙用来捉拿人犯用的画像。她将画像拿起,那上面画着的正是如今住她隔壁的宋玉。楼灵溯瞬间清醒,俄顷将画纸放回桌上。
看来刘缘早就知道了宋玉与山匪的关系,如若不是今年水患加上饥荒,恐怕剿匪就要从宋玉下手。这画像不是机密,给她看并无不妥。只是刘缘拿出来后一言不发,显然并不是想与自己商量什么。楼灵溯见她神态自若,她思索了片刻,顿觉这刘缘真是个妙人。
墨辞将茶盏端过来,给楼灵溯和刘缘一人一杯。楼灵溯道:“刘大人辛苦了,先喝口茶润一润。”
她自己也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时手一翻,就将茶水泼在了纸上。
“谢过刘大人了。”
刘缘了然地点点头:“此事楼翰林心中有计较便可,下官先行告退。”
楼灵溯亲自将刘缘送到了门外,转身进房将画像丢进了炭盆。她深吸口气:“我们动作得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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