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灵溯让人将东西搬上马车,又去了趟自己的小院,墨辞果然就等在院门前的垂花门前。见到楼灵溯,话没来得及说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楼灵溯扑进他怀里,仰头道:“你可别跟她们一般,觉得我瘦了黑了不好看了。我自己瞧着这样挺好的,起码不像个坐吃山空的纨绔了。”
墨辞本就不善言辞,对着楼灵溯更是少说话多做事,心里的那点心疼还没说就被楼灵溯堵了回来,她还一脸得意,喃喃道:“可是我心疼……”
楼灵溯笑道:“我觉得苦的时候你再心疼,何况就是风吹的,事情办完回来,也不过是月余估计就能白回来了。倒是你,怎么瘦了?”
墨辞第一次与楼灵溯分开如此之久,尤其是他明明才被抬进门,却失了与楼灵溯一起出门的权力,心下怅然若失。何况他一个贴身小厮,没了要伺候的主子,也就没了差事,只好没日没夜地待在校场,人自然更精瘦了。
楼灵溯捧着墨辞的脸,见他瘦得下颚骨线条仿佛是刀刻出来的利落,叹了口气:“今晚吃饭,我会盯着你多吃一点。”
这句称不上是承诺的话让墨辞眼睛亮起来:“好。”
楼灵溯招手,示意站在一边静静观望的宋玉过来:“宋玉,你认识的。你比他先进门,你替他安排住处。”
墨辞嗯了一声,怕楼灵溯以为自己吃醋,连忙又补了一句:“是,妻主。”
宋玉也乖巧道:“谢谢二哥。”
楼灵溯看两人兄友弟恭,放下心来:“那我先出门办事去了。”
两人站在垂花门前目送她离开,接着是沉默。上一次相见,还有几分剑拔弩张,墨辞几乎是用赶的将宋玉撵出了门,如今却已然都是楼灵溯的夫侍。
墨辞维持着客套的笑容:“宋公子可有行李要搬进来?”
“不敢当二哥一句公子,二哥叫我玉夫侍就好。”宋玉微微侧身,低头垂目一副恭谦的姿态,“我所有的行李就是这把琴。”
琴被装在盒子里,外面用布包包裹妥当,墨辞自然知道是哪一把。他嗯了一声:“那玉夫侍有什么需要的,我一会会吩咐下人去采办。”
宋玉摇头:“暂时也没有缺的。”
墨辞点头:“先也不知道妻主会纳夫,院子没有收拾出来,这一时半刻的……”他正想说不若住我的院子里,却没想到宋玉接过了话头:“不敢劳烦二哥,天色也不早,不若我就暂时住在妻主外屋。”
墨辞一愣,外屋?
楼灵溯先去了将军府。岳慧兰看见二儿媳来,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当今日是见不着你了。”
楼灵溯躬身行礼:“其他事可耽误,给婆家送礼可万万耽误不得。”
岳慧兰一巴掌拍在楼灵溯肩上,将她直拍了个踉跄:“读书人说话果然好听。”她偏头细看楼灵溯脸上的伤疤,“这剿匪留下的,也算是功勋一件。”
楼灵溯摸了摸脸:“果然是我婆婆,世人只可惜我这皮相,却只有婆婆赞许我这是功勋。”
岳慧兰被楼灵溯的拍得哈哈大笑,礼单也顾不上看,将人迎进屋里,细细问了松洲种种,又问了天雷种种。她叹息一声:“你这天雷,我听着若是改良得当,战场上可是大有裨益啊。”
“婆婆好远见,此方我已呈给皇上,等松洲治水完毕,咱们婆媳再来细细商议。”
与楼灵溯聊天,话只用说上叁分,她便闻音知雅意,还不忘顺便拍个马屁,岳慧兰心情极为舒畅,只觉得自己二儿媳天下第一好,婆婆看儿媳,越看越有趣。两人坐着闲聊,喝完了两壶茶,楼灵溯才道:“婆婆,还得去凌家,这就先告退了。初二我再和定哥一起回来。”
岳慧兰不耽误她正事,依依不舍将人送到门口车上,又掀开帘子凑近道:“我家定哥是块木头,儿媳你多担待些。”以前楼灵溯跟前只有自己儿子,岳慧兰自然不太担心,只是年后凌家那小子要进门,比知情识趣,岳定州那个直肠子,怎么能是读书人的对手?
楼灵溯一脸慎重:“定哥是我心间朱砂,眼中明珠,他就是块木头,也是我最喜欢的木头。婆婆放心。”
岳慧兰上过沙场,杀人无数,娶了五个男人,有叁个孩子,见过修罗场,去过风月地,自问是个粗鄙的老瓜皮,可听了楼灵溯这番话,居然红了老脸,只一个念头,定哥没有亲耳听见他妻主这番话,实在是人生一件憾事。
她释然一笑:“我放心的。”她拍了拍楼灵溯的肩,“去吧。”
楼灵溯的马车缓缓驶出,岳慧兰站在门前目送,不多时遇见也是出门送年礼回来的岳晓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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