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缘心说这人又在犯什么混,楼灵溯伸手一指她后方:“不是,那里躲着个人!”
边说话人徒然站起手穿过围栏一挥,刘缘只觉得眼前血红一片。楼灵溯顾不上她,放声大喊:“来人,有劫匪!”
刘缘不是文弱书生,她深耕于松河州几十年几经风浪,这突发情况并没吓住她。她迅速抹了把脸,这才发现眼前的猩红并非自己的血,而是楼灵溯的。
楼灵溯的右手已被狠狠划了一刀,鲜血淋漓的样子很是刺目,刘缘明白,若不是楼灵溯挡的这一下,恐怕自己就糟了!
“来人,快来人,有人劫狱!”刘缘一边扯着嗓子大叫,一边用身体撞向对方,刀锋从楼灵溯的眼前划过,一节刘海顺势而落,楼灵溯的身体瞬间僵直寒毛林立,一时连喘气都不敢。时间仿佛是减缓了,楼灵溯眼睁睁看着黑衣人的刀抡起,带着破风之声砍向刘缘。
楼灵溯以为刘缘一定躲不过去,可刘缘居然腾空而起迎向对方,脚尖似是有什么魔力,只一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刀从对方手上踢掉,身形随即凹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将刀捞起,反手架到了黑衣人的脖颈上。
楼灵溯的嘴张得能塞进两个鸡蛋,目露崇拜之色:“刘,刘大人练过啊?”
刘缘一个眼神都不给楼灵溯,伸手按住黑衣人的下巴用力,楼灵溯只听见咔嚓一声,顿时觉得自己下巴跟着疼了起来。将人下颌卸掉的刘缘这才扯掉黑衣人脸上的面巾:“说,谁派你来的?”
来人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由于是朝天鼻楼灵溯甚至觉得还有点丑。此时张着嘴,眼带愤恨地看着刘缘。
“说!”刘缘的声音中带着威压,即使身处牢笼一身狼狈,她此刻身上也有种身居高位的气势。
楼灵溯为刘缘的威仪叹了声,出声提醒:“大人,你把他下巴卸了……”随即接收到了刘缘警告的眼神,楼灵溯嘿嘿了一声,忽而道,“诶,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她仔细地打量对方,非常确定自己对这张脸有熟悉感。
刘缘没理会楼灵溯,她很快发现别的不对:“怎么还没来人?”
楼灵溯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这里这么大的动静,狱卒不可能没听见。刘缘已经将刀尖伸入黑衣人口中,楼灵溯错愕地看着她手腕一翻,几颗带着血的牙就从黑衣人嘴里掉了出来。围观了全程的楼灵溯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忽而觉得前阵子刘缘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了。
像看牲口一样将黑衣人的一口牙检查完毕,刘缘手一用力将他下颌接上:“你们来了多少人?”
黑衣人沉默不语,刘缘冷笑:“不说,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何况,你毒牙都被我取了,谁又会相信你一字未说呢?”
黑衣人脸上出现挣扎之色,显然刘缘的话让他犹豫了。
两人僵持之时,楼灵溯猛然一拍大腿,哎了一声,她没看刘缘飞过来的眼刀,只笑嘻嘻问:“这位,你家里是不是有个姓黄的亲戚?”
对方果然一脸震惊,楼灵溯知道自己猜中了,抑制不住地笑:“黄月娥是你什么人啊?”
“京都黄家?”刘缘立刻问道,见楼灵溯点头,她手起刀落,直接斩下了对方的头颅,鲜血四溅而出,楼灵溯头点到一半被喷了个一脸,当即僵在了原地。刘缘几步就冲出去,只留下楼灵溯和地上一个咕噜乱滚的头颅。
好半晌,楼灵溯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我去。”
刘缘冲出去的劲风将唯一油灯吹灭了,牢房里只有巴掌大的洞口透进的一点点月光,楼灵溯花了点时间才适应自己一脸人血的事实,适应了腥浓的味道后灵溯居然神奇地冷静下来,“黄家?”她看着地上的头颅任由血液从发间滴落,喃喃自语,“那楚家也该有一份了。”
她瑟缩了下脖子,深觉自己时运不济,这么紧要的关头,竟然自己把自己卡在牢房里,还是以这种造型……楼灵溯哀叹了声,刘大人你可要全须全尾的回来,三皇子还等着我去娶,皇家的颜面可都在你身上了。观感在此刻静谧的牢房中变得格外灵敏,楼灵溯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是以当枯稻草被踩断发出轻微地啪嗒声时,她立刻就听到了。
黑影来到牢房外,意外地与楼灵溯四目相对,没想到会见到头被卡在围栏见的楼灵溯,黑衣人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目露嘲笑推门而入。脚步不复之前的谨慎,几步间走到楼灵溯面前,挥刀而下。
兴许是生死关头,也兴许是前一个黑衣人的血液,楼灵溯一用力,头居然缩了回来。对方劈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楼灵溯连退数步,躲进了牢房角落。
她瞄了眼牢门,锁得非常严实,心下一定,身体紧贴着墙角以防又哪个老鼠洞钻出人来偷袭,注视着只露着一双眼睛的人,她突然道:“今晚你杀不了我,信不信?”
黑衣人一声不吭,绕到牢外,企图用刀劈开门锁。楼灵溯哀叹,这人是不是知道那句反叛死于话多,面上却是嗤笑了一声:“长公主为了锁住我,恨不得用九天玄铁,就你这仨瓜俩枣的也想劈开?”
牢锁应声而落,楼灵溯背贴冷硬的墙壁:“长公主办事真不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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