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莲娜只觉得周身泛起冷意,再加上烦躁的心绪和越发剧烈的头疼,连萨卡斯基都能察觉出她此刻正处于情绪即将爆发的前夕。
不妙。
是哪里让小姑娘不高兴了吗?
如果此刻在史基面前如此耍脾气的是其他人,现在早已经横尸当场,他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凶残的大海贼也没有容忍别人的习惯。
但在他面前的是伊莲娜,洛克斯海贼团昔日的小公主,他一手看着长大、也曾捧在掌心里溺爱无比的孩子。
如果真要算起来,史基也是她半个没有名分的父亲。
所以史基发觉自己现在心情诡异地不错,甚至有些想笑。
小丫头还觉得自己长大了呢,到底还是当初那个护短的小姑娘,学不会掩藏自己的真实心情,更做不来什么外在的伪装。
他缓和了语气,好声好气地哄伊莲娜,“小祖宗,是我又哪句话惹到你了不成?一个海军卧底而已,传出去只当是我杀的,跟你有什么相干,不要胡思乱想。”
“在那群家伙面前做个样子而已,叫他们不敢轻看了你,拿你谋算。”
“大副说过不让你做海贼,我又怎么会违背他的意思。”
有了史基堪称让步和示弱的解释,伊莲娜虽然还蹙着眉,明显半信半疑,但情绪也肉眼可见平复不少。
史基想了想,又道:“好好好,杀与不杀你做主,我再不干预你了。”
“还有刚刚说的船长的事,我也一并告诉你,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隐瞒你什么。”
“关于船长的预言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总之,那是一个当时非常有名的占卜家给出的预言。”
史基陷入回忆,不过片刻,他正了正神情,“预言里说,空前绝后的海贼君主,终将亡于自己的疯狂。”
这则预言,他们知道,世界政府和海军高层也心知肚明。
“作出这则预言的人在传出预言不久后就被纽盖特带到了主船,他反复地重复这句话,什么都问不出来,并且之后在主船监牢里人间蒸发、彻底消失不见,那之后,大副让人封锁了这个预言,再不许任何人提起。”
那时候洛克斯威名凶镇四海,整个伟大航路闻者无不忌惮。
“没有人相信这则预言会成真,尽管船长的确疯癫地过了头。”史基耸耸肩,“要我说,海贼哪里有正常的呢,王直一根筋,玲玲也有病,就连纽盖特不也是外人眼里的怪胎,船长是小毛病多了一些,却不至于完全没有理智。”
屠杀天龙人,向世界政府挑衅,不信任下属,一言不合大开杀戒,连同伴也可以下手,这在世人眼里当然疯狂,可对于他们这种海贼中的怪物,却无伤大雅。
洛克斯是疯癫了一些,但他的实力让他有发疯的资本。
不然,洛克斯海贼团怎么会在大海上称霸那么久?
所以史基压根不相信这则预言,命运该攥在自己手里,而非一则不知所谓的占卜可以操控。
“然而,船长说……”
【“那群家伙给出来的预言,不会错的。”】
“我们不知道船长说的是谁,到底是哪群家伙,但毋庸置疑,船长对于那则预言深信不疑。”
尽管那则预言说的是他会死于自己的疯狂,但显然,洛克斯半点儿也不在乎。
后来的事情伊莲娜也知道了。
船长在神之谷一战中,面临大副拼上性命撕开的一条生路,选择了放弃,并且大发狂性,拼上性命要与敌人同归于尽——洛克斯终亡于自己的疯狂。
“预言应验了。”
史基颇为唏嘘,“船长还是船长啊。”坦然面对自己的末路并不以为意,应验与否改变不了他的决定,金狮子自认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提起已经过世的洛克斯,少女不自觉咬唇,她额角的疼散去了些许,但心却闷闷地疼。
心钝钝的疼,那细密的疼痛感永远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有所消亡。
不管多少次提起叔叔洛克斯的死亡,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提起,这块伤疤只要一被触及,就隐隐作疼;纽盖特甚至怀疑她那块伤口从未结痂,每逢雨季,就潮湿地像大雨之前的空气,这种种无不说明———她从未释怀。
史基见她沉默,自知戳到了她的伤心处,忙不迭找纸巾给她递上。
“我就知道,还是不该在这时候告诉你。”史基假作哀叹,“我的小公主啊,别掉眼泪了,你来飞空岛才多久,病都没好全,又是没胃口又是掉这么金贵的泪珠子,王直知道了不得跟我打一架。”
“我没哭。”伊莲娜勉强被他的玩笑逗笑,不再沉浸在悲伤里,心里的钝疼没好全,好在缓解了一些。
史基心思比王直深,但正因如此,他一张一弛间,即使伊莲娜知道有些话是他故意而为,也难免被调起情绪。
伊莲娜知道,史基服了软,她也应该顺着台阶下,此时撕破脸皮,伤人伤己。
“我就是头疼得厉害。”少女抿了抿唇,“而且,我一直觉得……”
“为王者,无安宁。”
她只求留住仅剩不多的家人,对于称王称霸没有任何多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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