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斐凉飕飕的眼神瞟过去,十九便立马说道:“没告诉别人!这个嘛,应该也算是十三的私事,我不过是偶然撞见,又好奇一查,哪会宣扬出去呢?告诉十四你也是因为你和十三的关系不一样嘛。
那位夫人现在已经来到了K市。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不是刻意避开,哪天他们突然街头相见也未可知……总之嘛,我只管把这个信息告诉你,至于要不要告诉十三,这个烫手的山芋就交给你咯。”
凡是沦落到组织里当杀手的人,谁没个不想再提起的过去?
一般而言,他们都不愿挖掘别人的过去,既是保卫自己的秘密,也是给他人体面。
但阮斐又想起那天与那位美丽夫人的相遇场景,想起林宿白从头到尾的回避态度,即使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在知道这个信息后,生出了对此的好奇。
她皱起眉头,看向十九:“你查到了什么?”
病房采光极佳,春日下午的阳光正好,薄薄地扑在阮斐身上,像在闪着细碎的金光。十九注视着她为林宿白的事沉思的神情和轻蹙的眉头,觉得真是赏心悦目,愉悦地说道:“回头注意查收邮件哦~”
“哎,十四,再跟你商量个事怎么样?”
阮斐不由好奇他还有什么秘密想要抖落,却听来一句——“有没有考虑换个男人?”
“组织都解散了,你俩绑定的搭档关系也不是什么不可违抗的命令了,”他看着阮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十三的危险程度可不低啊,难道,你就没想过试试别人?”
“别人?”阮斐闻言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躺在床上吊着药水的十九,轻轻踱到他的床前,俯下身去,“你说的这个别人……是指你么?”
“也不是不可以……当然,荣幸之至。”阮斐头一回离他这么近,十九觉得,他都能嗅到阮斐发丝上淡淡的香味。小苍兰的味道,埋藏着一些雨后苔藓的气息,苍白,清冷……
十九正心猿意马地想着,手背上倏地传来一阵刺痛,他猝不及防叫了一声,定睛一看,却是阮斐猛地拔了他的药水吊针,扔到一边。
带血的针头滴答着药水,阮斐直起身来,又笑了一下,冷冷地看着十九说道:“庆幸你没有在输氧吧。”
见她脸色如此,十九看了一眼手背上涌出的血珠,哈哈笑起来:“姐姐,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但阮斐并不觉得好笑,“十九,我知道你见过十六,甚至可能是通过她才知道我和十三在这里的。这个问题,她差不多也向我问过,可是我只觉得讨厌。”
“我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我自己会选,不需要你们来劝说和教导,明白吗?”
她不爱跟人沟通,以至于似乎让大家都觉得她是个没有自己想法、林宿白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傀儡娃娃,看见便想来撺掇两句,好显出他们的“自主”来。
阮斐没有再理会十九,冷着脸开门走了出去,却正好在走廊碰见和医生护士一起来查房的林宿白。
也不管还有外人在场,阮斐直接扑过去告状,赌气道:“别给十九找医生了,我看他生龙活虎,命长得很!今天就让他滚吧!”
林宿白笑了一下,摸了摸阮斐的头替她“顺毛”,“怎么出来了?他气你?”
“是啊,你立马把他抓起来打一顿。”阮斐没好气道。
医生护士便都笑起来,敲了敲门,拿着检查的仪器开门进入了十九的病房。
阮斐突然想起她拔了十九的吊针管子,还在那里漏着药水,立马抓起林宿白的手:“快走!”
林宿白纵容地由着她拖着他的手臂快步向电梯方向走去,笑着问:“又干什么了?”
阮斐没答话,只在快步行走间想着十九带来的那个消息,她到底要不要告诉林宿白,又该怎样开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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