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出来,傅知府也到了。众人围过来, 眼巴巴的望着她,等待验尸结果。
苏芷涵把手套丢到旁边,抬眸道,“杀人手法与秋儿基本一致, 只是有一点,周姑娘不是在房中遇害的。”
傅知府讶然道, “不是房中?那是哪里?”
苏芷涵思索一番, “周姑娘床边的鞋子上有泥土,床沿也沾染了些许土色, 应当是凶手把人杀害以后再扛回来。也许是土坡、树林之类的地方。”
“要是真把人偷出去杀, 周铁匠难道不会发现?”傅知府犹豫着, “也许前两天沾的泥呢。”
“不会。”苏芷涵斩钉截铁,“如果是隔着两天以上,泥土早就干了,可周姑娘床沿和鞋底的泥土还有些湿。”
而且,但从屋外屋内看,没有发现其他人留下的脚印,只能说明此人有可以不留痕迹的本事,例如轻功卓越。死亡时间在清晨,也就是说凶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偷人去杀,可见已经丧心病狂,且胆子大的很,很像是个老手。
傅知府好似颇有他想,坚持觉得人被扛出去杀不太可能。
“眼下都是我们猜想,具体还要问问周铁匠才是,可是他,唉。”
众人的视线落在周铁匠身上,就见他还是如一开始般一动不动,像是丢了魂儿。
傅知府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周铁匠,你女儿今早出门了吗?”
周铁匠依旧无动于衷,朝着一个方向出神,不知道在看什么。
正待一筹莫展之际,苏芷涵走到跟前蹲下与他平视,“周铁匠,你女儿叫萍儿吧?”
许是女儿的名字唤回了周铁匠的一点神智,他终于转过头来看向苏芷涵,努力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芷涵见有效果,继续道,“如今能为萍儿讨公道的只有你了,你是想绝望的等死,还是为她报仇?”
周铁匠的眼里有了些许光,忽然,他挣扎着,从瘫坐变成了跪拜。
“求大人为我女儿做主啊,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绝对不会招惹谁的,她死的冤枉!”
苏芷涵将他扶起,“你放心,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查清楚真相。你且告诉我,今早你的女儿出过门吗?”
周铁匠摇头时已然老泪纵横,“萍儿很少出门,我每日早出晚归,她就在家等我。”
看来周铁匠也无法确定周萍儿是否出过门,如果在周铁匠不在家时,凶手靠轻功潜入掳走周萍儿,杀害后又送回来。
凶手为什么要把人送回来?为了获得复仇的快感吗?难道周铁匠和表演团都与凶手结过仇怨?
如果是无差别杀人,为什么还要送回来?
苏芷涵蹙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周萍儿的案子很快传开了,镇子上的百姓们这才开始感到恐慌。家里有年轻女子的人家全都大门紧闭,那些之前说风凉话的人也没词儿了。
苏芷涵走在街上时,只觉集市比前几天清冷许多。街上的店铺大概有一半都是挂锁头的状态,走出好一段距离才能看见一个店家。
她向附近开着的包子铺打听了一下镇子的近况,以及有没有外来人到镇子上。出来时,她打算先回傅府,结果走到一条巷子口时,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拦住。
“你是洛阳来的大人吗?”
苏芷涵打量妇人,身上的衣服料子似乎是不错的,可是左破一块右破一块,加上脏兮兮的,已经快要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我是,您找我?”
妇人一听当即就跪下了,抓住苏芷涵的裙摆不放,“大人!大人你要为我女儿做主啊!”
又是女儿?
苏芷涵想要扶她起来,可是妇人死活不起,偏要跪着说才安心。
妇人哭着诉说自己女儿的遭遇,她讲的声泪俱下,苏芷涵却是听得心惊。
她的女儿是去年夏天被拖到树林里杀害的,死状与秋儿、萍儿一样。当时的案子是由傅知府审,最终无果而终。
“那个姓傅的要给我一些钱让我放弃追查,可是我只要我的女儿能瞑目,一定要查到底。最后,姓傅把钱拿回去,案子也给放下了。”
苏芷涵对傅知府所为倒是不意外,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这人就是个和稀泥的,根本不会关心百姓安危。她心惊的是,这个案子原来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她如今知道的就有三桩,也许不止三桩。
她也终于明白凶手为何要把周萍儿送回家,因为这个不能称之为人的家伙已经杀疯了,不过是想要彰显自己的杰作。
恶贯满盈,别人却又无法捉到他,凶手应该很自鸣得意,以虐杀为喜乐。
几个死者的共同点,皆是年轻美丽的女子。
“什么?师父你是说,凶手杀人毫无理由,就是为了满足私欲?”李芸环听到她的推断后,震惊的坐不下了,围着屋子转了三圈。
“畜生!太不是东西了,丧心病狂!”
三公主朝着李芸环招手,“过来坐着,别转了,你再转也不能把凶手转出来。”
李芸环刚坐下,立马就有侍卫来报,称知府府主院打起来了。
苏芷涵问道,“谁和谁打起来?”
“是傅知府和傅少爷。”
三个人互相看看,李芸环最先跳起来拉住苏芷涵就往外走。
“师父,咱去看看热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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