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象所过处,京营兵乱纷纷犹如波分浪裂。
十三组火象就像十三把铁犁耙,在三大营的队列之中犁出了十三道深槽,只不过田地里被犁起的是泥土,而这里却是血肉。
这还没有完,紧接着又发生了连续不断的爆炸。
这十三组火象在冲撞进三大营的军阵深处之后,相继发生爆炸。
一百多桶密封完好的火药连续不断的发生爆炸,在把大象炸得血肉横飞的同时,也在三大营的队列中清出十几块空白区域。
在这十几块空白地带的边缘则堆满了断肢残躯!
看着这残酷、血腥又混乱的一幕,李友和周凤悟脑子彻底懵掉。
这他娘的是什么战法?没见过啊!
还有这也太凶残了吧?
就在李友和周凤悟不知所措之际,朝阳门内突然之间又传来潮水般般的杀伐声。
急回头看时,只见四骑伪明骑兵已经从城门洞内冲杀出来,当先一骑披山文甲,头顶兜鍪,左手持火把,右手持一把三眼铳。
跟李友目光对接瞬间,那骑明将便以左手火把点着三眼铳,旋即又将点了火的三眼铳架在左手小臂上瞄准了李友。
李友下意识的一弯腰。
只听耳畔轰的一声响。
随即战马便悲嘶倒地,李友也从马背上摔下来。
所幸周凤悟打马过来,拉住李友伸出的右手用力往上一荡,李友当即腾空而起,再落下时已经落在周凤悟的鞍后。
……
“可恶!”
巩永固倒提着三眼铳,一勒马缰就转头追上去。
然而刚追出不到十步,身后陡然传来一声断喝:“快回来!”
急回头看时,只见圣驾已在王承恩的护卫下从城门洞冲出来。
“别管那两个贼将了。”朱高远喝住巩永固,再一指前方喝道,“快跟着京营溃兵冲散外面的流贼,尽快溃围而出!”
“是!”巩永固答应一声,又勒马折返回来。
很快,六百多骑明军骑兵便从朝阳门内潮水般冲杀了出来,其实是一千多人,因为有将近一半的骑兵是俩人共乘一骑。
冲出城门后,不及整队就向着陷入混乱的京营兵发起冲锋。
朝阳门外这十几万京营兵,至少有四分之三是临时抓来凑数的流民甚至乞丐,剩下的四分之一也尽皆是滥竽充数之辈。
这样的军队哪有什么战斗力?
被十几组火象一冲,再一炸,直接就炸了营。
这些丧了胆的溃兵,只恨爷娘少生了两条腿,只想着尽快逃离。
这下,被李友留下来震慑三大营的那五千流贼也遭了池鱼之殃。
因为前面乱起来的时候,后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后面的京营兵也陷入混乱,压阵的流贼已经来不及镇压。
一来是溃兵数量实在是太多。
二来是因为双方的距离太近。
等到压阵的流贼意识到不到,想要镇压之时,数以万计的京营溃兵早已经涌进了他们的阵列之中。
这些京营兵是乌合之众没错。
但是十几万乌合之众跑起来,那就是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流。
五千流贼抵挡了不到半刻钟,就被前赴后继、无穷无尽的京营溃兵给冲垮、冲散,然后也跟着化为溃兵,四散狼狈逃窜。
不跑不行啊,会被活活踩死。
好在逃跑是流贼的传统手艺,问题不大。
所以,朱高远带着“六百余骑”一路往外冲,基本没有遭到抵抗,不过仍有不少倒霉蛋从马背上颠下去,失散在乱军中。
一刻钟之后,京营兵和流贼彻底溃散。
“吁。”朱高远轻轻一勒马缰,将马速降下来。
“吁。”巩永固、王家彦等勋贵官员也纷纷跟着减速。
身后的骑兵便也纷纷跟着减缓马速,战马的体力也是存在极限的,高速冲刺一段距离之后就必须停下来休息,或者进入到慢跑。
过了没一会,断后的刘文炳也追上来。
但跟刘文炳一并断后的朱纯臣却不见人。
“圣上!”刘文炳追到近前秉道,“成国公投流贼去了!”
王家彦、吴麟征等大臣闻言大惊,堂堂国公竟然投了流贼?
“这个逆贼!”巩永固勃然大怒道,“圣上,臣去把他抓回来!”
“随他去。”朱高远却哂然一笑说,“正好,朕也想借他之口正告流贼,同时也诏告天下臣民,京师虽然沦陷,但是朕仍还活着。”
“只要朕在,大明的天就塌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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