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野看着那,从阴影中伸出的手臂,正扒着她可怜的门框。心里不住地祈祷“她奶奶的,你给我轻一点啊!”
青云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把人在怀里抱得更紧,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把生锈的镰刀,紧紧攥在手里,只要那怪物敢伤害怀里的娇娇儿,他就敢豁出去拼命。
越来越紧地拥抱让刘野不舒服,本来就紧张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门外的怪物还在大声地吼叫“老大,老大,你在吗?我给你送肉来了哦!”
那嗓门,不亚于把人困在八十个音响中间。
怪物更近了,一只被粗布包裹的脚,已经伸进门里,备受折磨的草屋摇晃得更凶了。
她是真的生气了,从自己头上拔出木簪,紧紧地握住。被人保护的感觉虽好,可她也是个女人,顶天立地的女人。本来看见青云身上的伤痕就很痛心,要是再出点意外,她可能会心痛到撞墙。
攒起的青丝,随着木簪的抽出,如瀑布一样滑下,在野风地吹散下,飘在青云心间。
青云想,他的娇娇儿,真好!
连头发丝都那么漂亮,其间还弥漫出一股,爱的味道。
他的下身一紧,感觉全身的热流都汇集到那处,好想钻出来,朝人敬礼。
在万众人,并不期待的目光中,那个怪物进门了。
这个画面,没有半点,预想的恐怖。甚至,还带着无厘头的滑稽。
试想一哈啊,宝宝们。
一个身高九尺,重约两百斤,浑身腱子肉的粗犷女人!扛着半边猪,闯进你家门。脸上带着,卑微讨好的笑,看着你,就像看见她祖宗一样亲切。
那是多么荒唐、多么骇人听闻的事哦!
“老大!”
那个粗犷的女人,对着刘野叫得真甜。在看见一旁并没有穿上衣的青云时,整个脸,涨成紫红色。惊骇地背过身去,转身要走。
“我不知道小姐夫也在,对不起,对不起,我唐突了。”
她的块头太大了,又扛着猪,刘野的门就那么宽,慌不择路的女人,一会撞在门上。“嘭”的一声,举手想摸鼓起包的头,又想摸被撞坏的门框。那只手举起来,进退不得。
刘野看她滑稽的样子,很是想笑,又想着青云还没穿上衣,连忙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给他披上。
看着青云那冷酷的俊颜上,居然有一瞬间的笑意闪过。
这小子,真帅啊!
“对不起,对不起老大.....哎哟....哎哟...”
刘野好不容易安顿好青云,快步走过去,一脚就踢在那个女人的屁股上,将她踢出家门。
真聒噪,你声音那么难听,别来折磨老娘的耳朵了。
那个女人好像很享受被刘野欺负的感觉,她叫得更欢了,扛着猪满院子地撒欢。刘野没她体力好,跑几步就喘上了,她还故意停下来,往后退几步,撅起屁股给她踢。
青云抱着手,倚靠在破烂的门框上,看着她们嬉闹。心里不停重复,那个抗猪女人对他的称呼“小姐夫”叫的真好听。
这个壮女人,还不错。
记起来了,这个抗猪的女人,是梵侩,世界上对她最忠心的人。
梵侩一家,不是沛县本地人。
具体来自哪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家里是杀猪的屠夫,再穷也吃得起肉。
梵侩打小就比一般孩子长得高大,她家有钱,兜里总是揣着母亲给她做的小吃食。邻居家的孩子们,嫉妒她,讨厌她,又缠着她要糖吃。
她们的心思,她早就知道;拙劣的,欺负人的把戏,也明白。可就是一个人太寂寞了,有人陪着也好。
里面有一个人,从不找她要糖吃,她却愿意把自己的糖全部分给那个人,那人就是刘野。
有一天,大家在玩六国大封相,她又被人忽悠着当马骑。
刘野走过来,笑嘻嘻地和她商量“梵侩,你愿意做我的马吗?你放心我很轻的,我们两个在一起,一定会打败她们的。”
她立马蹲下,仰望着她。眼里的水,哗哗的,从来没人这么温柔地对她说话。
刘野骑着她,她在地下爬,两个人合起来,简直天下无敌,杀得那些小孩丢盔卸甲。
“杀杀杀!”
那些小孩知道打不赢,也不遵守游戏规则了,一个个拿起木棍,不敢打刘野,全往梵侩身上招呼。
她也不叫,默默承受,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想让刘野摔下来。
刘野感觉出了异样,从她背上跳下来。
拿着棍子,狠狠地打在那些小孩身上。
“滚滚滚!”
又指着地上扮马的她。
“梵侩是我的人,只有我可以欺负她,你们再打她,我就杀你们全家。”
梵侩抬起头,再次仰望这个瘦弱的女孩。夕阳的微光,照耀在她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
小时候的她,还不懂,那是一种神性,她被心软的神庇护了。
刘野还追着她打,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前冲,要往前倒,梵侩很自然地伸手接住她,就像这件事,她做了千百遍,如此的默契,熟练。
在她怀里,看着她傻兮兮地,望着房门的方向憨笑。
“老大,小姐夫,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了。”
刘野也顺着她的目光,青云斜靠在破烂的门框上,琥珀色的眸子,是那么明亮。虽然隔得老远,却万分笃定,那眸子里,只倒映了她一个人的身影。
好美啊!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风,吹起白色的长发。
刘野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感觉。青云的笑,一花开后,万花不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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