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百川走下去跟各位贵宾互相寒暄打招呼,他走到卢蔚然旁边跟他聊起来,尧泽感觉很无聊的转着酒杯完,千灯见他父母在跟其他人聊天谈论一些边界贸易之事,跟尧泽有一搭没一搭说话,郎英杰跑到台上问琴宿道:"你有我师父的消息没有?"
琴宿打着:"抱歉,还没有。"
郎英杰有些失落的拿起琴宿桌面上的烤肉串吃,稀哩呼嚕吞下肉,把牙籤咬着上下晃动,琴宿怕他戳到自己咽喉,伸手取下他牙籤。
郎英杰一手抱着膝盖晃动,笑起来脸颊两个深深酒窝,英挺中带着孩子气道:"以前要是有这种什么宴会的,我师父肯定是代表天宵派出席的,楚师叔不爱来这种人多的地方,掌门最近身体又不好,本来我一个人可以的,鋐午师兄硬要跟我一起过来,这也没啥好玩的,附近的村落都是田地跟大黄牛,我拔萝卜还被师兄唸,那长出来不就是要给人拔的嘛!"
琴宿听他说着最近玩什么,钟离道旁边围着不少祝贺的人,他在被人祝贺的同时眼光还不断放在琴宿身上,下面那黑貂裘的男子抬眼注视着郎英杰,郎英杰这人从来不注意师父以外的人事物,他对琴宿算是很要好了,也是因为琴宿答应要帮他找师父,才赢的他除了师父以外全部的重视,那黑貂裘的男子被旁边僕从拉拉衣袖,他又抬眼看了在琴宿旁边大笑的郎英杰一眼,才转身离开热闹的正殿,隐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岳百川右脚不方便,适才致词不好拿拐杖,看起来太过孱弱,现在没事了仲仁连忙取过白樺木手杖递给掌门,他跟卢蔚然谈了一会儿,就一拐一拐走过来,这里已经换上三娘替自家小庄主挡酒。
翡翠谷"翠华酿"特别出名,顺口香醇,出谷一坛要价一千起跳,当地村庄就是靠此酒发家致富,对外卖的特别贵,抽成很重,以至于今日很多人吃的很少,每个人都在猛灌"翠华酿"开玩笑不要钱的名酒不喝也是拿出去卖高价的,铁定要喝够本!
钟离道放手让三娘以一挡百,一人灌下五坛"翠华酿"惊呆一狗票想要调笑她的猥琐男子们,钟离道摆脱他们,坐回琴宿身边,郎英杰一下就觉得琴宿无聊了,他一点都不会聊天只是礼貌的微笑着,郎英杰不走楼梯,直接从台上翻下去,引来几个经过的女弟子一阵惊呼,鋐午正在同仲礼说话,看到这个不受控制的小师弟连忙过来教训:"有楼梯走,你这样乱跳成什么样?"
鋐午没好气地瞪着他,郎英杰根本不理他一下跳过长桌,左足一点,头下脚上身姿犹如鹏鸟在空中翻腾,翻身时顺手抄起两块桂花糕塞进嘴里道:"看我双鹏凌空!"其他人连忙捧着酒杯避让开来,站桌边的人倒楣被洒了一身酒。
鋐午勉强笑着对仲礼道:"不好意思,我家这小师弟爱玩闹,十分顽皮,让你见笑了。"
仲礼歪歪站着道:"哈哈,没什么!以前我家掌门有个朋友还真顽皮,把辣酱放在楚阁主桌上,你真该看看当时楚阁主的表情,那才真精彩!"
鋐午最清楚自家阁主个性,汗顏道:"那他还活着吗?"
仲礼喝了口酒阴森森道:"他不见了,就这样凭空消失连尸首都找不到。"
鋐午打了个寒颤,他连续被灌了十七八杯已经有点头昏脑胀,胡乱用词道:"别说了,我感觉楚阁主好像埋伏在外面要随时给我们团灭,不说了不说了,听着怪吓人的,人吓人的。"
他咬字不清的挥挥手,仲礼见他身子一歪,撞翻一个空盘,他眼急手快将鋐午拉住,扶着他坐下,郎英杰是在场唯二不喝酒的,他咬着碗延喝了第十五碗小米粥,那一大锅小米粥都是岳百川替地给他准备的,一铁锅放在他座位后面可方便他了。
郎英杰一个人坐在桶子边整个头探进去要把底层里面的剩粥刮出来,鋐午见他像是一隻小鸟把自己埋进食盒里面,那小米粥滴在郎英杰身上,他头上罩个铁锅看上去十分搞笑,旁边想要喝点粥的千灯看他从桌上跌下来,伸手帮他把铁锅拿起来,尧泽站在旁边那五条烤香鱼跟一大碗水煮香菇贡丸,他直接去取糯米汤道:"妈的你是多喜欢小米粥,这么大一锅难吃的东西你居然可以一个人喝完,真佩服你了!"
郎英杰道:"这小米粥可好吃了,你没吃过哪知道好不好吃!"
尧泽丢开汤匙道:"你都吃光我吃个屁!"
郎英杰道:"我才吃几碗而已就见底了,我去伙房看还有没有。"
他效率极高,边说就边往大门走,其他端送菜餚的弟子见他风风火火的往门外衝,千灯捡起汤匙道:"他到底多喜欢吃小米粥啊?也没见他吃其他东西就一直喝粥,这不就是一般的粥吗?"
尧泽嚼着甜糯米汤道:"谁知道,看到他感觉我智商都要掉一半了。"
千灯道:"等下岳掌门他们要到翡翠台将灵脉图跟地契移交给钟离,要一起去看看不?"
尧泽道:"你还要吃么?"
千灯早把盘子放下,道:"不吃了。"
尧泽道:"那就去看看吧!反正间着也是间着。"
此刻剩下在正殿的都是小辈们继续吃吃喝喝,其他年长者像是万堡主跟卢蔚然已前往翡翠台,两人吃饱喝足一同前往翡翠台,台下边莫约十来人,鋐午、万家堡人跟夫人、卢蔚然、三娘跟几个丹阳坛弟子,钟离道拉着琴宿手万一同上翡翠台,琴宿打着:"阿离我还是下去吧!这是你的地界。"
钟离道道:"你也是候仙府的人,自然要跟我一起,以后这地界你还不一起帮我管着?"
琴宿听完只好默默由他牵着自己上台,岳百川像是对琴宿完全不熟悉一样,那天夜中跑去寒山跟琴宿说话的人现在对他十分陌生的样子,他这两极的态度搞的琴宿很疑惑,岳百川看着琴宿又看看钟离道,很明显是觉得为何要带他上来。
钟离道道:"他是我……是候仙府的……"后面两个字始终不好意思说出来,琴宿打着:"我是候仙府的駙马,我就在边上看着就好掌门不用管我。"
岳百川抬眼看了钟离道,他点点头表示没错,仲仁端出一个托盘,上面用金线跟三道黄符封印的捲轴,一个长形木盒,岳百川唸出符咒那黄符被金色的咒语环绕,钟离道握上那卷轴,金字将两人手掌包围,岳百川道:"礼无不报,神其听之,今日翡翠谷地界,全权转移候仙府,各派仙门以此为证,移交人岳百川。"
钟离道道:"受界人钟离道。"
仲仁道:"礼成,奏乐!"
一阵敲鐘声,卢蔚然推了推镜片道:"恭喜小庄主!"
其馀人跟着祝贺,千灯跟尧泽看琴宿站在翡翠台上,尧泽道:"道长看上去跟以前不太一样,感觉精神很多。"
千灯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是这样说的吗?"
尧泽道:"谁要成亲了?"
千灯道:"我就说说而已最近听到后仙府在筹备喜宴,说是有人成亲,搞得这么盛大,我觉得很可能是钟离自己的婚事。"
尧泽听到八卦顿时来了兴致,道:"钟离要成亲了?跟谁啊?我怎么都不知道他跟哪家小姐好过?还是男子?我一直觉得他喜欢道长,不会是他两要成亲吧?"
千灯道:"我也不知道,道长像是会成亲的人吗?而且他俩都是男人啊!"
尧泽见琴宿跟钟离道两人亲密的拉手,交头接语,钟离道目光不时在他身上没移开过,琴宿没来过此地想要晃晃被钟离道牵着手,尧泽道:"我很难想像钟离跟哪家姑娘在一起,我猜是道长,你看呢?"
千灯揉揉太阳穴道:"我不知道,我对这种八卦可没兴趣。"
仲仁正在翻着礼单,找找要给候仙府的礼物,岳百川拄着白樺木手杖被仲礼扶下来,琴宿跟钟离道说前几天晚上在寒山遇到岳百川之事,大概说一下当晚谈话内容,现在岳百川像是完全不认识自己一样,钟离道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岳百川是怎么走路的吗?"
琴宿想了一下打着:"他一开坐树上,后来跟我说话就下树来……他那时候好像是……左脚!他现在怎么变成右脚了?"
钟离道道:"那天晚上不是岳百川。"
琴宿有些意外的看着岳百川,他正在跟卢蔚然交谈,尧泽坐在旁边掏出介识版低头玩,千灯对上琴宿时笑了笑。
仲仁站在翡翠台角落才找到交接礼,正要转身下台时一道冷光箭从山壁东首射出,仲仁还没反应过来,他胸口就被一箭射中,身躯化成一个弧线从五米高的翡翠台掉下来!
"仲仁!"
仲礼见状大吃一惊,眾人皆是一阵错愕,琴宿跟钟离道对望一眼,今日天空风和日丽,黄道吉日,这几年海清河晏,很多人跟东沙魔族都有往来,不管是经商还是婚姻,除了天宵派地处西北较其他仙门偏远,加上楚阁主对魔族深恶痛绝,剑阁弟子上行下效外,一般人对于魔族都是正常往来没有区分,毕竟过了百年,除了修仙有成的人士,小辈们都是念书时才读到仙魔大战,然而谁也没想到此时此刻竟然会有魔族突袭!
山壁缝中逐渐出现不少黑衣鬼面人,东首山坡一名高大的男子,肩上披着黑貂大氅,一圈厚重贵气得毛皮挡住他下巴,上身露出一片健壮的胸肌跟腹部,腰带随风飘扬,金吉脸色凝重的持着强弩站在他身边。
那人嗓音犹如悠远沉重的号角声,带着金戈铁马的浑厚道:"今天你们全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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