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举刀上前,凌天霄不发一语,甩开衣袖,手中紫色宝剑迸裂而出。凌天霄出手快如闪电,剑芒逼人,转瞬之间,四名黑衣人分别捱上一剑,发出惨叫声。
眼见黑衣人负伤,握不住长刀,一副丧失战力之姿,凌天霄知道胜券在握,也不急于一时将其击倒。
黑衣人看出他的用意,担心凌天霄要套出他们的话,彼此对视一眼,向后退去。凌天霄不禁疑惑,这些人应该知道自己轻功不如他,又为何要逃跑呢?不到片晌,答案呼之欲出,因为又有一名黑衣人出现了。
这名黑衣人语气沉稳,低声道:「好俊的剑法,不知怎么称呼?」凌天霄闻言一懍,这人说话虽故意变声,但仍掩不住他奇特的口音,因此研判他不是中原人。
凌天霄看了看他腰间的刀,刀鞘边锋朝上,刀身看似狭长且弯度高,顿时心念一闪,想起了多年以前曾与东瀛刀客对决过,皱眉道:「莫非你是东瀛人?」
黑衣人这下也不装模作样了,恢復原声,冷笑道:「很好,至少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也不算占你便宜。」
凌天霄笑了笑道:「你又怎知道我一定会死?」
星月之下,黑衣人闪目而望,嘴角隐含冷笑道:「你若不死,那便是我死。」此话一出,他手腕一反,瞬间发出一件暗器。
凌天霄到底是老手,旋身一闪,立时避开暗器。黑衣人一声厉叱,右手往外一扬,一口气将刀身飞快地拔出,这正是东瀛人惯用的拔刀术。凌天霄剑眉一轩,一缕尖风急劲而来,他知道此招不容小覷,提剑一挥,顿时剑气横生,剑势慑人。
鏘啦一声,黑衣人没想到他选择正面交锋,双目一凝,扑上前去。他忽觉风声疾动,原来是凌天霄方才剑招势挟馀威,从他侧颊掠来。黑衣人讶然之馀,反手一握,弹开了剑气。
一般而言,拔刀术为捨身之招,但黑衣人知道凌天霄是高手,所以没有使用全力,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转攻为守,化解掉凌天霄凌厉的剑招。
短短的一招,凌天霄便看出对方心思细腻,绝非方才那些人所能比拟。他稳住气息,将内力传入手中宝剑,摆出架势。
黑衣人走上几步,刀尖向下,疾闪一出,只见一道寒光,快如奔雷般地衝向他。霎那间,刀尖已抵至咽喉,不过半寸距离。
凌天霄面寒如水,一翻虎躯,右手突起一扯,长剑下砍。黑衣人处变不惊,向上一挑,刀剑削砍之声迸裂而出,刺耳万分。但见凌天霄借力使力,弹开剑身的同时跃空而上,一个俐落地翻圈之后,他掠至黑衣人的后方。
黑衣人直觉颈中凉风呼啸而来,心知不妙,健腕轻旋,反砍两刀。凌天霄挥剑斜撩,鏘地两声格档下此刀势。凌天霄见他意图收刀,抢攻而上,黑衣人以为他要攻上路,故将刀摆在胸口之处。
此举正中凌天霄下怀,他奋力一斩,伴随剑身将内力打在刀上,黑衣人被反弹之力重挫,虎口剧痛,手腕疼得酸麻,吓得他赶忙退后数步,重整态势。
凌天霄对东瀛刀法不太清楚,在心中打定主意不让他施展开来,所以採取疾攻手段,剑招连发,宛若喷泉般窜涌而出。黑衣人见他身似鬼魅,剑法变化无常,大惊之下不经意地使出全力应敌。
黑衣人的刀法迅捷无伦,诡譎多奇,倘若是以武会友,凌天霄肯定乐意与他比划,但对方杀着频出,若是轻敌的话只怕一死,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凌天霄攻法如猛虎扑兔,守势似坚硬龟壳,攻守俱备,黑衣人既难以抵挡也无法反击。黑衣人知道再这样下去,终有一时会露出破绽,他把心一横,伏地一缩,刀身从下砍上来,迅速地再横劈一刀,此乃东瀛刀法伊贺十字斩。
凌天霄当然不知道这刀法来歷,但他明白此招凌厉无比,狠辣骇人。他虽然闪过了这刀招,衣襟也被刀气撕开大半,露出半条胳膊。凌天霄心中一惊,虎腰一扭,反手运劲,内力源源不绝注入剑身,这一下使上了七成力。黑衣人搞不清他耍什么花招,但觉事情不妙,抢步上前,无奈为时已晚。
凌天霄一翻腕子,剑气从剑尖横扫而出,黑衣人惊诧之馀,收招退后,可惜剑气太快,他提刀抵御之时,身上已中了九道剑劲。
黑衣人登时气息一窒,旋即吐出鲜血,血珠如花瓣溅洒一地,随着冷气凝结起来。凌天霄这招是他自创武学,也是得意之招,名为凌云九剑。当日他闯荡江湖,便是用此招扬威,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
黑衣人眼见不是对手,提刀再起,作势遁走。
凌天霄方才与他交战数回合,发觉他刀法讲求出其不意,暗中伏击,并非正统东瀛武士,而是东瀛忍者。他明白忍术博大精深,其中招式诡譎多变,有一招便是以烟雾弹掩护,所以他一直盯着黑衣人的手,不打算让他有机可趁逃走。
便在这时,一道人影又窜出,冷不防朝他一刺。凌天霄提剑一挡,来人武功与黑衣人如出一辙,但这次对方蓄势已久,所以凌天霄不敌其威,暂且退后数步。
凌天霄刚站稳身子,心叫不妙,抬头一瞧,果然见那两人扔下烟雾弹。凌天霄追上去,但烟雾弹内藏呛鼻之味,他以衣袖掩住口鼻,再次望向前方之时,已是空无一人。
凌天霄回头一瞧,原本的四名黑衣人也早就逃之夭夭。不单如此,待段玉瑾和严穆两人纷纷追出来之后,他才得知那几人也如法炮製,使用烟雾弹逃走了。
凌天霄摸了摸鼻子,看向段玉瑾,皱眉道:「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但你认真起来的话,那些人肯定逃不掉,你为何放走他们?」
段玉瑾微笑道:「你不也一样吗?」
凌天霄摇头叹道:「我不一样,与我交手之人绝非等间之辈。」
段玉瑾起初以为他说笑,但见地上剑气入土三寸,他倒抽一口凉气,讶然道:「这人竟逼你出此招,果真不容小覷。」
凌天霄瞟了他一眼,沉声道:「他们是东瀛的忍者,刀法诡譎多变,你若遇到他们的话,千万不可轻敌。」
此时严穆走上前来,一边探视邢月縈情况,一边面带冷笑道:「哼,有什么可怕,那些人被我杀得连爹娘都不认识了,要不是使诈逃走,我早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来了。」
不等凌天霄应答,邢月縈倏地站起身来,不悦道:「你对付的只是小嘍囉,当然很轻松,方才凌公子可是对付他们的头目,自然是一番苦战。」
严穆很快地打断她的话,目光中满含怒意,低叱道:「他们都包得紧紧,你又知道谁是头目了?我看你被他灌了迷药,早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只顾着帮他说好话。」
邢月縈方才亲眼所见,这时被他误会,心中自然有些不快。她冷哼一声,抿唇道:「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他的实力?师父曾说过,做人要谦虚为怀,你又何苦自欺欺人?」
严穆听她提到师父二字,这下怒火中烧,厉声道:「要不是师父命令我陪你,我才懒得管你。我只想早早把事情办妥回去,找师兄一起锻鍊剑法,才不想浪费大把光阴在这差事上。」
邢月縈不以为然道:「我看你是想找大师姐吧?」
严穆本气在头上,被她说起这事,忽地老脸一红道:「你、你可别乱说话。」
邢月縈拍了拍手,哈哈一笑道:「被我说中了吧?平常总说什么想精进自我,在江湖上仗义助人,所以要找人指导一二,其实无非只是想变得更强,好让大师姐对你刮目相看。」
严穆怔了一下,脸上神色既窘又怒,当着眾人被这样说,他当然不好受。严穆目光一抬,瞪了邢月縈一眼,咬牙道:「好男不跟女斗,我才不跟浪费口舌。这里不可久留,我要去牵马了,你最好乖乖跟上来,否则我在师父面前说你被男人迷昏头,连正事都忘了。」
邢月縈的脸红了起来,恨恨的瞪着他,抿唇道:「你敢!」
严穆不以为然道:「你看我敢不敢。」语毕,他逕自往马厩走去。
邢月縈目光下垂,用馀光瞥了凌天霄一眼,嘴角微抿,赧然道:「你可别听他胡说。」
凌天霄笑道:「你没受伤吧?」
邢月縈摇了摇头道:「尚无大碍,多谢关心。」
默然片晌,凌天霄忽觉气氛有些尷尬,乾咳一声,故意提高音量催促段玉瑾上路。邢月縈虽想再说什么,但凌天霄身形一折,,轻如飞鸿般掠出一丈,转瞬之间已消失在她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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