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起的时候,张天仪终于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游暄见他面颊微红,心说原来这道士还是个酒鬼,侧头问:“你竟去吃酒了,到底靠不靠谱?”
张天仪这厮酒喝得不少,竟有了几l分醉意,笑眯眯地将带回来的酒放好,宝贝的很,才转头说:“不去交些朋友,怎么知道陈家祖坟的位置?”
游暄愣神:“我还以为你会算呢。”
张天仪白他一眼:“你也是个铁骨头哦,什么事都要算上一卦,我还要不要命。”
算卦这种事情也是有讲究的,若是什么都能算,什么都能说,道士早就称霸天下了,哪还轮得上别的宗派。
游暄摸摸鼻子,问:“那你打听出了,陈家的祖坟在哪?”
张天仪得意洋洋的勾手指:“跟我走。”
人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挖人祖坟也是一样。
游暄以前从没干过这种缺德事,心里总不大舒坦,去的路上也心虚的很,说来就是陈京华发现也只是麻烦了一点,敲晕就是,可总还是觉得理亏,祈祷还是不要被发现为好。
这一点上曲长意与张天仪就十分淡然了,坦荡的仿佛是逛自家的后花园,那张天仪出门的时候还捎上了半坛子酒,十分悠闲。
游暄不解:“你还没喝够?”
张天仪嗤他一声:“小屁孩懂什么,这酒可是有大用处的。”
等到了位置,张天仪就将酒打开,又从口袋里翻出酒杯纸钱,再抖抖,竟又掉出几l颗水果。
也不知道这人究竟带了多少东西,最后摆好了贡品,烧了纸钱,竟然又点了两根香烛来。
只见他伸手四处拜拜,口中念念有词,游暄碰他肩膀:“你不是道士,怎么还怕鬼啊?”
张天仪瞪他,拉着他一起拜:“这叫先礼后兵,这样咱们就是挖错了,再给他埋回去就是。”
幽幽的烛火在风中摇晃,他话音刚落,忽然两根香烛都被吹灭了。
俗语说人点烛鬼吹灯,这灯灭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游暄双手刚刚合十放在身前,沉默了一瞬,问:“还拜吗?”
张天仪凶相毕露,抢走了贡果吃起来:“还拜他大爷,来,挖坟!”
已经挖了有一阵的曲长意不理会他们胡闹,三人合力,不多时就将陈家三代族谱都挖了出来。
这下张天仪不再作妖,倒是真的讲究了起来,人说死者为大,好歹对于棺材,他还是有作为修道之人的敬畏在。
只见他取了四枚铜钱,抬手排进棺盖的缝隙里,再稍稍一发力,这棺材就开了个缝隙,而后口中念了几l句话,对着棺材正中拍了张黄符纸,那棺材盖子就飘起来,轻轻落到了一边。
三人围上去,看向期内。
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陈盼生的尸体在。
张天仪眯起了眼,心说果然,看向旁侧的诸多棺材。
而没等他费劲地开
棺材,就见曲长意一抬手,十几l口棺材的盖子就齐刷刷地开了。
“你有这本事,还叫我费什么劲。()”
张天仪拍拍手,嘟囔着上前查看,果然陈家的祖坟里没有一口棺材葬着尸体。
游暄心里觉得怪异:“这陈家葬的为何都是空棺,尸体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曲长意想了想,道:“不埋在祖坟里,也许是在别的地方。”
所谓别的地方,就只能是神女墓后面的阵法里了。
游暄恍然:“可那阵法里的尸体皆是怨气深重,日晒雨淋,陈京华为什么要将先人放在那里?”
张天仪从其中一口棺材里拿出个陪葬的坠子,显然是死者生前佩戴之物,道:“是为的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
这倒是正理。
只是走到一半,大雨又是说来就来,下的山中起了雾,看起来阴恻恻的。
游暄心说又是这倒霉的鬼天气,翻出伞来撑,往前几l步先将曲长意遮得严严实实,嘱咐说:“师……师父还病这,山雨清寒,小心淋湿着凉。”
曲长意抬头看看伞沿,抬手要接过伞,游暄却没放手,有些固执的说:“我来撑伞。”
山林里的声音果然到了夜里就斑杂起来,张天仪走的快,见他们慢悠悠的撑一把伞在后面晃,嫌弃道:“你们俩是来郊游的,快些不行吗?”
曲长意抬眼看过去,张天仪被他视线锁住了声音,忽然说不出话了,悻悻道:“好好好,你们随意就是。”
说罢独自加快了脚步往前。
紫蓝色的雷电炸在天空,引得山林回震,游暄心中竟升起种强烈的不安,这不安似乎来自与山林深处,仿佛那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叫人毛骨悚然。
他想起林中那些挂在树上数不清的头骨,就对这地方的排斥越加强烈,总觉得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来的预感。
大概看出游暄的焦虑,曲长意忽然将他的手握住,侧头问:“怎么了?”
那温度自指尖泛开,很快让游暄的心安定下来,只是雨水砸在伞面上的声音叫他仍旧烦闷,也许是雾气的原因,竟有些窒息感。
山中的雾气渐浓,神女墓的影子渐渐显现,白日里看起来辉煌的墓葬,夜晚看起来阴森恐怖,游暄盯着那黑漆漆的墓门,总觉得像是要有邪祟从里面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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