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被掀开,露出了甄娴玉那张精致却懒洋洋的小脸,“怎么了?”
傅淮安顿了一下,才开口:“我们这次回京时间不充裕,最好轻车简行。你若是舍不得平川,待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回来。但这次,带这么多东西,会误了行程。”
甄娴玉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时间这么紧迫吗?那你先走吧,不能耽误你的时间,我带着人慢慢在后面跟着就行了,反正我不需要赶着回京面圣。”
傅淮安:“……”
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作为细作,不应该随时呆在他的身边才好及时探听消息的吗?
他现在真的开始怀疑甄娴玉到他的身边,到底是要做什么的了。
这种完全猜不到她的目的,且做事随心所欲的人,不放在眼皮底下,他不放心。
他直接拒绝了她这个提议,“不行,这一路并不太平,你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你的安全,而且你是我的夫人,刚刚结束平川一事,我得罪了不少人,我怕他们报复到你的身上。”
最后两个人各退一步,甄娴玉想带的大部分东西全都和嫁妆一起在后面慢慢走,包括她的四个大丫鬟。
而甄娴玉则带少量的东西与傅淮安一起入京。
甄娴玉其实是不太愿意的,这个世界的马车减震根本不行,坐马车急行,简直比前世坐拖拉机走土路还要颠。
不过古代远行一路确实不安全,经常会有什么劫道的山匪土匪什么的,跟着傅淮安倒是更安全一点。
出发前,他们一行人被拦住了。
甄娴玉看着那个有些心虚的中年男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替代了女主嫁人后还多了个“爹”。
中年男人一顿假哭,好像多在乎她这个女儿一样,“爹的宝丫!这么久了,你怎么都不回家省亲,甚至离开平川去京城前都不回家看看!你还在生爹的气吗?”
甄娴玉被他一句“爹的宝丫”给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搓了搓。
原文里她记得,因为女主没有名字,也不得甄府的人喜欢,甄家人可以一口一个“贱丫头”地叫着,现在倒是叫起宝丫了。
也不知道甄父知不知道他面前的“宝丫”并不是他的女儿。
甄父像是完全没看见她嫌弃的动作似的,哭得更伤心了,“爹也不愿意把你送到乡下去吃苦哇!但是爹也没办法,那老道士的话,爹不能不听!爹知道宝儿你心里有怨气,你怪爹,爹不怪你。
”
他刷得一下拉开了甄娴玉的手,塞了一沓的纸过来,然后擦着鼻涕哽咽道:“这是一千五百两银票,你去京城之后不必省着花,若是没钱了,就差人回来找爹!没有爹在身边,你去了京城要照顾好自己,若是受了委屈……”
甄娴玉看他装得这么入戏,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要是受了委屈怎么样?”
甄父:“……爹人微言轻帮不上你,你能忍则忍。”
甄娴玉:“噗,你这话还不如不说。”
甄父厚着脸皮将身边一个婢女推到了她的面前来,“之前你的陪嫁丫鬟都没了,这是爹重新给你准备的,本来打算等你回门的时候给你,结果你一直没回来……好在现在也不晚,你到了京城记得给爹来信。”
甄娴玉本来不打算要这个甄府塞过来的婢女的,但是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那婢女手中一闪而逝的物件。
是之前一直与她联络的那个黑衣人的身份牌。
她顿了一下,咽下了要出口的话。
目光在甄父和那个婢女身上转了两圈。
果然甄父被她给看得心虚避开了她的视线。
甄娴玉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愧是狗血虐文啊,女主的亲爹估计也参与了换人替嫁给傅淮安一事中。
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趣,打发了甄父就上了马车。
本想问问那个黑衣人派来的婢女怎么回事的,结果没想到两个人还没说上话,傅淮安就让那个婢女去后面的马车,跟甄娴玉的嫁妆一起走。
那婢女有些不服气,“奴婢是伺候我家小姐的,回京路上,我家小姐身边不能没人照料。”
“你家小姐不用你伺候。”傅淮安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上来坐在了甄娴玉的身边,“没地方带你。”
马车本来挺大的,但是傅淮安一上来空间瞬间变得拥挤了起来,确实没有那个婢女的位置。
婢女还想挣扎一下,“可是……”
傅淮安眯了眯眼,“没有可是,国公府不需要不服从主子命令的丫鬟。”
那婢女无法,只能跟上后面的马车,但走之前她看着甄娴玉道:“我有话要跟小姐说。”
傅淮安完全没有要避让的意思,大咧咧地坐在原地。
那婢女看着甄娴玉道:“奴婢叫小影,虽然小姐可能不记得奴婢了,奴婢以前爱长得黑,力气大,经常帮小姐做事,以前小姐是亲口说过要奴婢来伺候您的,奴婢特意去找了老爷才被选中来伺候您。这一路上虽然奴婢没办法伺候在小姐身边了,但到了京城,小姐千万不要忘记了奴婢。”
这话如果真的是个婢女来说,是有些不知好歹的。
但甄娴玉想到她之前故意给她看的那块身份牌,再结合她的话深思了一下,忽然有了猜测,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目光忍不住好奇地在这个叫小影的婢女身上打量了两圈,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黑衣人。但仔细看看确实在她的脸上找到了黑衣人的影子。
这是有缩骨功吧?不然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是怎么变成一个婢女的?
甚至他的喉结都不见了。
甄娴玉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她的腰腹处。
咳咳,有点好奇,他的那个啥也缩没了吗?
虽然不知道甄娴玉在想什么,但是她的视线还是让小影浑身发毛。
他知道傅淮安跟在甄娴玉的身边的话,那他估计也没什么机会靠近甄娴玉,于是没再坚持,痛快地去了后面的马车。
帘子被放下,甄娴玉看了傅淮安几眼,“你不是要骑马吗?”
马车里被她铺了厚厚的垫子,坐着极其的宣软。
傅淮安知道她一贯是贪图享受的,但没想到她这么会。
一想到她坐在马车里舒坦地躺着,他在外面骑马吃灰,他就忍不住叛逆。
“怕夫人一个人在马车里无聊,你我成亲之后因为公事,对你多有冷待,淮安自知心中亏欠,所以想多陪陪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故意牵起了甄娴玉的手。
甄娴玉:“……”
男人的手因为常年练武,掌心布满了薄茧,有些粗糙。
握住她的时候,掌心炙热的温度像烙铁一样把她包裹起来,弄得她浑身难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抽了抽,没抽动,抬眸与他的目光对视,甄娴玉问道:“你真的
要陪我?”
傅淮安温柔地点了点头,甚至冲她“邪魅”一笑。
甄娴玉:“……”谢谢,有被油到。
她一头撞在傅淮安的肩膀上,把脸朝向他的身体,不再看他的表情。
傅淮安被撞得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你这是做什么?”
甄娴玉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几分理直气壮,“你不是要陪我吗?那就陪我睡觉!”
傅淮安想到她的睡功,顿时一僵,“难得有时间陪你,我们还是说会话吧?”
甄娴玉一脸嫌弃,“那是你陪我还是我陪你?”
大概觉得他胸口硌得慌,她顺手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什么东西,好硬。”
那份被他刻意复制了一份的证词和名单就那么被她毫不在意地丢到了一旁。
傅淮安眼眸微眯,状似体贴地虚虚揽住她的肩膀,“好,既然你乏了,那我就陪你睡。”
他就不信她有那么一份东西在,她真得能睡着。
然后……
傅淮安就全身僵硬地给甄娴玉当了两个时辰的靠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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