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朝廷花了大价钱建造的救济房,连一秒都没有坚持住,顷刻间化做一片废墟。
无数百姓被埋入地下,一眼望去满目疮痍。
连一直在修道几乎不问国事的明诚帝都出关上了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几位皇子都被训成了狗,尤其是太子。
毕竟,大的灾难,一般都预示着皇帝的昏聩无道。
是要被记在史书中的,明诚帝怎么会不着急。
不过比他更着急的人是太子。
因为早上的时候,和地龙翻身的消息一并传来的消息是他的表弟傅淮安也埋在里面了。
说起这事,也是倒霉。
甄娴玉在国公府里觉得用炭盆的效果不大,于是就想着去庄子上泡一泡。
刚好傅淮安第二日休沐,于是两个人就一起组团去泡温泉了。没想到,她进去泡了一会后,地就开始晃动了起来。她整个人都蒙掉了。
虽然前世她也有过一些自然灾害防护培训,但她本人其实从来没有经历过地震。
所以在地面一开始小幅度摇晃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
脑子一片眩晕,体感恶心,她还以为是自己泡在温泉里里太久,身体虚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匆忙地套上一件袍子,就往外跑。她脚上有水,地面又滑,晃得还厉害,她没跑两步,就摔到了地上。
眼看着一根房梁掉下来,要砸到她,忽然腰上多了一只手臂,一把将她给捞了过去。虽然躲开了房梁,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跑出去。
她只来得及看见傅淮安那一闪而过的严肃的脸,就陷入了黑暗。
好消息是两个人都还活着,被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坏消息是两个人只能贴肉饼,被埋在底下,出不去了。
感觉好像不会二次塌陷后,甄娴玉才动了动,"夫君?"
刚刚两个人被埋起来的时候,傅淮安的头被砸了一下,此时有点晕,又有点恶心,人短时间有点懵,便没什么力气说话。
没有得到回应,甄娴玉试探着又叫了一回,结果还是没有反应。
甄娴玉猛地一惊,试探着摸索到傅淮安的脸,然后狠狠地揪了一把,“夫君夫君,你说句话啊!你别吓唬我!你没事吧?"
她感受到傅淮安的呼吸了,所以以为他是昏迷过去了。
本来她想给傅淮安两巴掌扇醒他,但由于他们所在的地方太小,有点限制发挥,于是就只能狠狠地掐他,希望能把他疼醒。
傅淮安:"……"
我谢谢你。
傅淮安迷迷糊糊清醒,一把抓住了她在他脸上乱揪的手,"……我没事。"
甄娴玉得到他的回应,长长松了一口气,“真的吗?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不然你要是死了接下来我可怎么活!"
她的语气实在是太真诚了,那种关心,完全是发自于肺腑无法做假。
傅淮安心中一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不是细作吗?为何要这么在意他的死活?反正他们两个也只是假的夫妇,甚至相处的时间都不多。
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傅淮安并不觉得她是在说谎。
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往往表现的都是最真实的一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暗刻意放大了人的感官,他只觉得有种陌生的情绪忽然在他的心底滋生。
但还没等他细细的琢磨那到底是什么,就听到了甄娴玉小声的嘟囔,“虽然冬天.…,但和……呆……我不……"
她的声音实在是小,哪怕两个人离得这么近,他也没太听清。
她说话的时候,清浅的呼
吸就拂在他的脖颈,淡淡香气萦绕在他的身边,掌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已经被打湿了的布料,身前若有若无的触碰,忽然让傅淮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怀里抱着的是女子温香软玉的身子。
尤其刚刚穿的匆忙,那一件衣服,湿得几乎和没穿没什么区别,所以触感明显。
傅淮安:"……"
他全身忽然僵硬的一动也不能动。
耳根烫得像是快要煮熟了似的,若是此时甄娴玉能看见,一定会发现,他整个耳朵都红得快要滴血。
偏偏此时甄娴玉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老实的动个不停。
他嗓子像是被掐住了似的,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过了好一会,他才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别动。"
甄娴玉忽然愣了一下,语气兴奋,“你怎么了?你不会……”
二十年言情小说书龄的她,在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无数种接下来的发展。
虽然奇奇怪怪好油腻,但她是土狗她爱看!
比如什么被红着眼睛的傅淮安按在墙上亲,耳边是他喊的“命都给你!”或者忽然有什么东西顶到她,然后她“天真无邪”的和傅淮安说“夫君你的匕首一直在戳我好难受欻”,导致傅淮安兽性大发,一把挑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鸭头,那可不是匕首!”
在她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个女配,忽然有点扫兴。
傅淮安见她说了一半就没有然后了,等了一会,才问道:“我怎么?”
甄娴玉:“啊,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我忽然意识到你不喜欢女人,没事了,我们看看怎么出去吧?"
傅淮安:???
傅淮安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仿佛找回了声音,语气平和地询问:“甄娴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女人了?"
甄娴玉一脸大气地摆摆手,“这不重要。你快看看,咱俩怎么出去,能挖吗?我们埋得应该也不深吧?我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手里有个小铲子,我们说不定可以找个位置挖出去!"
傅淮安没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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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过了一会,甄娴玉不动了。
她缩在傅淮安的胸前,放肆地在他怀里占了一个地方,“夫君夫君,快给我暖暖,好冷。”
黑暗中,也不知道傅淮安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问她,“你怎么不挖了?”
甄娴玉叹了口气,咸鱼躺平,“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还是等人救吧。”
“那你忙完了?”傅淮安问道。
甄娴玉点头,“嗯嗯。”
哪怕两个人谁也看不见谁,但甄娴玉还是感觉,傅淮安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头顶上,“那我们来谈一下,我不喜欢女人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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