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傅淮安也不会主动开口。
所以就让他继续这个美好的误会吧!
管事一脸艳羡,"少夫人和世子的感情真好。真是辛苦您了,既然您在这里,那一事不烦二主,剩下的奴才就都交给您了。"
甄娴玉一脑门问号,脸上的表情有点裂,“什么都交给我?”
r />管事让人将那个盆儿放在了傅淮安卧榻旁,“太医交代过,世子服药半个时辰后,若是还不能降温,便需要给他擦身降温,免得温度太高,烧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盆里的毛巾打湿,"奴才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伺候不好世子,所以就只能让少夫人您多受累了。"
甄娴玉:"?"
见她站在那儿,愣愣的看着自己,管事忍不住道:“少夫人,您把世子的衣裳脱了吧。”甄娴玉顿时被口水呛到,还有这种好事?
但扒了傅淮安?她还想多活两年。
他可不是男菩萨。
她连连摆手:"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这我哪儿受得了?"
管事:"?"
甄娴玉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可能做不好,毕竟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毛手毛脚的,万一弄伤了夫君就不好了!"
管事被她的话弄得一脸懵逼。
擦个身体而已,又不是搓澡,哪就能弄伤了?
管事以为甄娴玉是当着他的面,不好意思,于是劝道:"少夫人不必……"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淮安给打断了。他眉心跳了跳,强势插言:“王管事,你来,夫人她身体不舒服,不要劳累她来照料我。”
管事虽然觉得奇怪,但傅淮安既然开口了,他也就不再多言了,“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少夫人不舒服,那还是多歇息才好,世子这里不用您操心,由我们照料着必然不会出错。你照顾好自己,免得世子病中还要担心。"
甄娴玉见管家拿着湿毛巾上前要去解傅淮安的衣裳,虽然很好奇,但还是移开了视线。
她可不想被傅淮安给嫉恨上,于是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那夫君好好养病,我先回去了。"
傅淮安心思有些乱,也没什么精力与她虚与委蛇,不小心扫到她粉嫩嫩的唇,像是被烫到似的飞
速移开。
他随便点点头,“我让人送夫人回去。”
甄娴玉摆摆手,笑得一脸不在乎,"不必啦,我又不是不认得路。"傅淮安眼眸闪了闪,"好,那你回去
走路的时候小心些,地上路滑。"甄娴玉总觉得傅淮安的表情有些怪,好像哪里不对。
但又想不到什么,于是就干脆不想了,她把自己带来的那碗粥放回食盒里。忍不住有些心疼自己的药。
虽然她空间里的药物很多,但这不是浪费的理由。
抗生素哎,可惜。
她叹了口气,回去了。
却不知道傅淮安并没有让管事给他擦身。
以往他的生活起居就不喜欢下人伺候,如今听了那些关于他和二皇子七皇子的传言之后,他就越发的不能接受其他人触碰他的身体。
甚至,连管事帮忙拧干帕子,站在旁边看他自己擦都不行。
管事被轰出去的时候,一脸忐忑,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世子的不快。傅淮安的温度虽然降下来了一些,但还是烫得厉害。
他勉强抬起胳膊,给自己胡乱地擦拭了一通,身上总归没那么黏腻了,他才将毛巾丢回了盆里。
他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将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齐整,才用食指在床板上有规律地叩击了几下。
没一会,房间里就多了一个人。
那人全身都穿着黑衣,个子不高,长得也平平无奇,各方面都大众的没有一点记忆点。仿佛丢到人群里,眨眼就能看不见的地步。他低头抱拳,语气恭敬,"世子。"
傅淮安让自己缓过那股虚弱劲,才开口道:“刚刚甄氏有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探查过书房?”那人非常肯定地回答,“没有。”
傅淮安:"……"
虽然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甄娴玉睡得那么香,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但他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她并不是真的摆烂,而是在认真演他。
他泄气地闭了闭眼。
不能再等了,不然错过了这次,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朝堂上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游刃有余地打压包括太子在内的每一位皇子。
表面上他们看上去像是只忠于皇帝。
但傅淮安并不相信。
因为,连皇帝自己都忌惮太子,偏心八皇子,他又怎么能容忍他的臣子不偏不倚?
之前太子过来的时
候,和他说起这次地龙翻身的惨状。
明明朝廷花大价钱建造的安置房的位置位置比较远,受地龙翻身的影响不大了,但那些房子还是无一例外全部坍塌,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位于安置房的百姓死亡惨重,十不存一。
好不容易救下来的那些人里,大多也都受了重伤,若是不能及时安排药物食物以及住所,怕是他们很难存活下来。
但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一个个尸位素餐,全都忙着争权夺利,推卸责任。
如今那些百姓还没有得到稳妥的安置。
太子虽有心,但无力,处处掣肘。
如今,几乎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太子身上,稍有差错便是攻讦他的最好突破口。
傅淮安垂放在一旁的手猛地攥紧,青筋绷起,随之他狠狠地一拳锤在了床上,“该死!”
他这次真的伤得不是时候,他必须得快点好起来,哪怕看似“好”起来也行。
良久后他恢复了表情,一双眼冷得吓人,"把‘我和太子的密谋’一事,借着甄氏的名义传出去。"
那人始终没有抬头,听到他的吩咐后,应了声“是”,然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离开。
大概是过了最愤怒的时候,傅淮安坐在床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平静。
幽深,危险。
仿佛暗藏在他眼眸深处的旋涡里,是无比恐怖的东西。暗卫离开后,他重新叫了管事进来,“去让人给我打造个轮椅。”
管事愕然的看着他,忍不住劝道:"世子,太医说你腿上这伤很严重,若是以后想要恢复正常,就必须得仔细养着。殿下那边能人辈出,便是有什么事,也并非是一定要世子亲自出马才能处理。您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老夫人在天之灵知道了您这般糟践自己,必然会生气的。"
管家口中的老夫人是老镇国公夫人,也是傅淮安的奶奶。
傅淮安幼年丧母,镇国公戍守边疆,早期的时候他是一直由老夫人照看的。
但由于老夫人年岁已大,也仅仅只强撑着照看他到七岁便撒手人寰。后来镇国公治丧之后,就将他带去了边关。
七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住那种苦,差点没了命,镇国公才不得已将人送回
了京城。皇帝便将他选为太子伴读,至此留于宫中。
看似皇恩浩荡,实际上,也不过是忌惮镇国公手中的兵权,变相把傅淮安当作质子。多亏太子是他表哥,怜惜他与自己一样的身世,对他多看顾几分。太后老人家又因为太子对他多了几分爱屋及乌的疼惜。小小年纪,他才不必受那么多的苦。
傅淮安表情很淡,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若是做不好,我不介意换一个管事来掌管国公府。"
管事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能低头,“是。”
傅淮安刚刚也只是在强撑着,管事退出去后,他靠在卧榻上疼的眉心折成一个川字。他望向已经被太医包扎好,夹上木板固定的腿,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他感觉腰下有点硫得慌,有气无力地伸手去摸了一下。
指尖勾出来了一个小荷包,荷包上的绣纹是一只扑蝶的小猫,上面挂着嫩粉的穗穗。一看这东西就不属于他,他倒是见过好几次,甄娴玉拿这种类似的小荷包装吃的。荷包已经瘪了,但感觉里面是装了东西的。
他捏了捏。
触感很奇特。
有点黏腻。
他愣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他随手打开。
然后就看到了里面已经被压成一坨了的点心。
傅淮安:"……"
可以的,这很甄娴玉。
应该就是她刚刚在这儿躺着的时候掉下的。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无意,还是故意留下,好有借口再来造访他的书房。
傅淮安扯了嘴角,早知如此,他刚刚就不会那么急切地吩咐暗卫将消息传出去了。
甄娴玉不知道自己还丢了一个荷包。
像那样的荷包她至少有三十个。
丢一个两个的,她根本就不会记得。
毕竟那些荷包的作用,也只是用来装一些耐放的点心糖果什么的,平时挂在身上,遮掩她随时能从空间里拿吃的这件事。
小影早就回来了,一直等着她。
甄娴玉看见她的神色,愣了一下,"你在等我?"
小影现在的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下唇都被
她咬得有些发白。
她犹豫了好一会,最终才下定决心,有些为难地看了其他人一眼,"少夫人,我有话和你说。"甄娴玉一看就懂了。
等其他丫鬟都下去后,小影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开口:“主子醒了,我阿兄跟我说,主子说行刺他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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