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差点没甄娴玉大胆的话给弄呛到。
他偷偷地看了她一眼。他年纪不小了,曾经被镇国公傅檀救过一命。
当时雪天路滑,他的马失控,若不是镇国公路过顺手拉了一把,怕是他的这条老命早就交代了。虽然傅檀不要求他有所回报,但他还是记在了心里。后来傅檀镇守边关不能回来,将世子傅淮安送到了京城。
他一个太医令虽然做不了什么,但偶尔在私下多看顾看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他还是保持中立,并没有上了太子派系的大船的。但他偶尔的时候会为傅淮安行一些方便。
毕竟这小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之前听闻他在乡下突然就成亲了,他还有点担心。
虽然对外说的是他母亲给他定下的娃娃亲,但太医令一直担心他是在乡下被人给算计了,在心里惦记了很久,就怕那姑娘来到京城之后开始作死。
不过等了许久,听了不少她的传闻,粗俗闹笑话的没听到,倒是听了不少她身体羸弱,命不久矣之类的说法。
搞得老人家一直很担心,就怕傅淮安这媳妇娶回来没两天就丧妻。
他随时准备着,以防哪天突然被傅淮安求着叫去国公府给他的夫人吊命。
没料到被传命不久矣的人活得好好的,他倒是给傅淮安看了几回。
而且还被要求特意调制了那种让他看上去不太好的药。
只因为那段时间皇帝对太子的忌惮,对镇国公的猜忌怀疑,迫使他那段时间只能对明诚帝示弱。话题拉远了,咳咳,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甄娴玉。
原本她一直安分守己,他还以为她是那种长相貌美,但温柔娴静的女子,身子有些不好,但也没外面传的那么夸张。
却没料到,甄娴玉与他猜的不说完全一样,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相关。这姑娘除了身体寒,其他的方面简直壮得像是一头牛。
而且她身体的寒症,最近应该也有吃药在治疗,怕是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彻底治愈了。性格是聪明又促狭,活得真实又鲜活。
若不是这般,怕是也不能让小小年纪就少年老成的傅世子动了凡心。
不过他本以为这样已经是她性格的全部了。没想到私下她竟然还这么生猛。
太医令人老了有点遭不住,但他
倒觉得挺好的。傅淮安这孩子死水一样的性子就该给他来股猛火才能烧热。
余光扫了一眼床上装昏迷的人一样,太医令的眼底浮现了一抹笑意,他低咳了一声,语气正经严肃, "老夫要配置一下世子要用的药,少夫人看着办吧!哪里伤了就去哪里,最好把伤口都露出来!"
甄娴玉一扬眉,诧异地看了太医令一眼。
他低垂着头在摆弄他的医药箱子,旁边给他打下手的小童是个聋哑人,目光盯着太医令,等待他的吩咐,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甄娴玉眼底带着戏谑的笑,走到了床前,叹了口气, "夫君身上的伤好重,之前在看台上太远了,有些看不清,不知道他屁股伤了没有,要不裤子也脱了吧?"
甄娴玉发誓,她说完这话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傅淮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她没忍住低下头,掩住笑意。
她知道这种情况,明诚帝不可能不派暗卫过来查探。好在那暗卫就算是再厉害也不敢离得太近。
远了就有他们的操作空间了。
甄娴玉上前非常痛快的就咔嚓一剪子把他身上被他系死的腰带给剪断了。她俯视着躺在床上,身上衣服哪怕破破烂烂,但也把他包裹的严实的男人。当一层一层地剥开他衣襟,马上要露出他白皙的胸膛的时候,她忽然有种手剥笋的快乐。
傅淮安没动。
但他的睫毛却控制不住的颤了起来。
他的大脑在叫嚣着让她停下来,但他还是控制住了想要去阻止她的手。
他们是夫妻,早晚都要坦诚相见的。
如今不过只是露出胸膛而已。
小场面,他不能慌。
中衣被掀开,屋子里虽然燃了炭盆,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肌肤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傅淮安喉结轻轻的滚了滚,他忍住了没动。
但当他感觉到甄娴玉的手触碰到他的裤腰带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
在听到了他的人传来的熟悉的暗号,知道明诚帝派来盯着的人已经离开后,他再也忍不住,猛地睁开眼,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力气挺大的,不过还是注意了力度,免得把
她给抓伤。
他攥着她的手,直直地看着她,嗓音有些沙哑, "裤子……裤子不用了,别的地方没有伤!"甄娴玉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发现刚才还白着的脸,此时已经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似的了。
她轻轻的俯身,脸上虽然装着难过心疼的样子,压低的声音里却带着几分调侃, “夫君,你别害羞,薛大人的医术很好的!肯定能治好你的,哪怕伤得位置不好说,也不要隐瞒,我们都不会笑话你的!"
傅淮安: "……"
他磨了磨牙。
什么叫做伤得位置不好说?
他好的很好吗?他……忽然他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刚刚所有的窘迫在那一瞬间全都散去了。
他扯了扯嘴角,一脸感动地看着甄娴玉,握着她的手,真心实意道: “谢谢夫人。”
甄娴玉:?
然而傅淮安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了。
太医令过来看着两个人在那说话,轻咳了一声, "世子醒了?那少夫人先让让,让老夫先给世子处理一下伤口?"
甄娴玉给了傅淮安一个眼神。
傅淮安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压着甄娴玉的手在他的小腹处。虽然他是为了阻止她解他的裤子,但这个位置实在是敏感。此时意识到之后,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松开了她的手。甄娴玉识趣地后退一步,看着太医令给傅淮安白皙的胸膛"治伤。"
伤是没有的,太医令只能伪造了几处,然后又给他糊上厚厚的草药,最后才拿出了一卷纱布,递到了甄娴玉的手里。
甄娴玉: ".…
她就说太医令刚刚在那边磨磨蹭蹭的在弄什么。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好手艺。
说真的,他造假的技术,就算是去现代也不会失业。电影剧组特效装需要他!
太医令: “劳烦世子夫人给世子的伤口包扎起来,可以紧一点,免得动作太大了,伸到伤口会出血。"
甄娴玉:
太医令感叹道: "少夫人与世子虽然是新婚,但是感情好的让老夫想起了年轻时候,与我夫人的种种!时间过的可真快,一晃就
老了!"
年少的时候,脾气总是比较犟,不愿意先低头。
明明喜欢但碍于面子却也不愿意说出口。
等老了回头看的时候,才意识到和爱慕的人争那口气,才是最傻的行为。该珍惜的时候就要好好珍惜,不要等到人不在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他看了傅淮安一眼,希望他能早点意识到。不打扰小两口培养感情,太医令深藏功与名。甄娴玉捏着纱布有点傻眼。
虽然她也不是不会,毕竟末世受伤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她就是有点不理解,怎么就成她的活了?傅淮安看了她一眼,到没有为难她,伸出手来, "给我吧!"
还没等甄娴玉有所动作,他的手先被太医令给拍了一巴掌, “你乱动什么?好不容易糊上去的药,弄掉了怎么办?"
傅淮安: ".…
掉就掉了,他又没真的受伤,最多也就是有些磕碰后的青紫而已。甄娴玉没忍住笑了一声,知道太医令这是铁了心的要她来做了。
她也没有推辞,毕竟时间也不算那么宽裕,未免一会有人过来看他,撞破他身上的假伤,甄娴玉拿着纱布,也没有扭捏,动作熟练的给他绑上了。
因为是前胸后背,所以甄娴玉给他缠纱布的时候是虚虚的环着他的。
她的指尖有些凉,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肌肤的时候,他肌肉下意识地绷紧一跳。两个人离得极近,近到甄娴玉的呼吸都拂在了他的胸膛了。这一次,傅淮安不止是脸红了,他是整个人都红起来了。
甄娴玉给他绑好的时候,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失笑, "你不至于吧?"
见太医令没注意这里,甄娴玉偷偷地压低了声音调戏了他一句, "不过,没想到,夫君你看着瘦,身上居然还有肌肉。就是太爱害羞了,被人瞧见,估计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之前这男人上场之前,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做一些让人误会的动作调戏她,害的她脸红心跳的。
她向来不是吃亏的主,于是勾出朝着他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指尖在他的腹肌上点了点。肌肉绷紧的时候触感硬硬的还有一点Q弹。手感有点好,可惜不能太过分。
她见好就收,面上难免露出了几分遗憾。傅淮
安:
他看了她一眼,默了默才继续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挑逗我吗?”
甄娴玉对上他懵逼羞涩的目光,故意装出一副单纯的样子,惊讶又错愕, "当然不是!我就是觉得好神奇,你的肚子居然是一块一块的,和我不一样钦~"
傅准安:
若不是捕捉到了她眼底暗藏的狡黠,他就信了好吗?他轻轻的哼了哼,咬了咬牙,对上她装无辜的眼, "是吗?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一旁的太医令:
他还在呢!
虽然他没秃,脑袋没有瓦数,但不代表他不喘气了好吗?!
傅淮安穿好衣服之后,甄娴玉又拿出粉底来给他补了补脸色。把他的气色遮掩了一下,让他看上去像失血过多的样子。
明诚帝那边没有过来,只是派了大太监过来慰问,送了一堆的东西。除了明诚帝,还有太后,皇后,几个高位的妃子动送了补品过来。
因为顾念傅淮安伤得重,所以那些大臣并没有亲自过来看他,只是让人送了礼物过来,声称等过些日子他好些了再去探望。
倒是太子带着太子妃过来了。
太子的表情很难看,哪怕傅淮安已经让人通知过他并没有受伤。但太子的神色还是没办法好起来。
因为这么明目张胆害傅淮安,也代表了是对他的挑衅。
太子知道自己不受父皇看中,所以平日里一直是能退则退的态度。他想着总归是一家人。
虽然他们不懂事了一些,但他作为哥哥的让一让他们也无妨。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再退让非但没有让他们见好就收,反而还养大了他们的胆子与胃口。
“已经查出来了,射箭的那个弓箭手,被人给收买了,原本收买他的人是让他直接射到你的身上,但关键时刻他害怕了,手一抖,再加上你躲得及时,才没伤到你。他交代说不清楚给他银钱的人到底是谁,但我猜和那几个没跑!淮安,孤给你道歉。"
傅淮安摇头, "殿下不必如此,本来就不是你的过错!你不用把他人的过错揽到你的身上。而且我是殿下的臣子,为殿下分忧本就是我的责任。"
太子一脸不赞同, "你也是我的表弟,当初
舅舅把你留在京城的时候,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你,但这些年来,我一直没能做好一个哥哥。"
"殿下已经够好了!若是没有殿下,怕是我根本不能好好的长大。"傅淮安的眼底带上了几分是赞同,太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太过于仁慈。
若明诚帝是一个好父亲,是一个好皇帝,那太子将会一个非常合适的继承人。
但偏偏明诚帝不是。
他对太子的打压和忌惮,其他几个皇子的算计和野心,注定了太子的心不能太软。他只有手段强硬起来,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守住自己应该得的东西。可是这些他们和太子说过很多次,他都听不进去。
不想在和太子纠缠这些,他飞速地转移了话题, “我本来检查过,带上去的那把剑是完好无损的,但后来殿下也看见了,那把剑拔出来之后,就断掉了,不知道殿下让人查是谁动的手脚了吗?"
太子摇了摇头, "还在查,但刚刚实在是太乱了,让人有了浑水摸鱼的机会,不过只要他动手了,肯定会露出马脚。"
傅淮安: "殿下可以让人去查查长公主。"
太子一脸错愕, ”皇姑姑?"
傅淮安:"一直没和殿下说,我之前不是负陛下的命令去查拐卖人口案吗?查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和长公主有关。"
"竟然是她,她想做什么?难道你死了,那些东西,就不会暴露于人前了吗?"
"她可能觉得我还没来得及交出去。"傅淮安低声和太子说了几句,太子的脸色沉的可怕。"好,孤会安排下去的,这段时日你就好好休息。舅舅……舅舅那边,孤会给他去信的。"
傅淮安摇了摇头,"不必,殿下最近什么都不要做才是最好的。"
太子愣了一下,也反应了过来,看向傅淮安的眼神很是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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