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显
得喻即安这个出差的时间有点不对劲。
喻即安闻言,连忙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这种峰会通常都是这样,周四到周末,或者周五到周末,安排两三天的议程,从外地回来坐高铁又要好几个小时。"
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 “我要是想逃避,完全可以和同事换班,他们都肯的。”还真不至于千里迢迢去参加什么峰会。
见他真的抿住了嘴角,梁满就知道这是真冤枉了他,忙贴过去抱他,哄道: “别生气,我随便说的,你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我知道的。"
喻即安抬头看向她,看见她满面不好意思的笑,似乎还有一丝丝尴尬。他想起她一贯跟他强调的相处选择,有事说事,就事论事,不要遮遮掩掩。眼睛忍不住转了一下,对她说: “阿满,你误会我了,我很伤心。”梁满脸上的笑顿时一僵,这就玩大啦?可是看着他的表情,也不像有多伤心的样子。
梁满的狐疑只持续了几秒,很快就被他的话说服,喻即安这个人,总是一板一眼的,他说伤心,那就一定是伤心了。
于是她一把扑过去,抱住他的头揉了半晌,把他的脸捂自己怀里,给他撒娇: “对不起嘛喻即安,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我误会你了,你罚我好了。"
喻即安整张脸埋在她胸前,鼻腔里每一个空气分子都沾染了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是他熟悉的味道。
其实被这样捂着会让人呼吸不畅,但喻即安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不动声色地顺着她的力气,再往里埋一点。
这个动作想必不太好看,他想象一下都觉得脸红。
但梁满没有发觉他的小动作,还是抱着他,哄他别不开心,还说给他准备了圣诞节礼物。
喻即安听到这里,终于努力抬起头来,有点艰难地道: “……我、我也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
梁满好奇: “是什么?”
“那你给我准备的是什么?”他反问。梁满说: “等你回来那天我再告诉你。”喻即安有样学样: “那我也等那天再告诉你。”
哟呵,居然学会跟她打太极了?梁满撇撇嘴,故意激他: “你肯定是快递还没到,你给我等着,这两天你不在,我就拆了你的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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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 "……"你至于吗?!!
她瞪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把他推开,却被喻即安一把按住了后腰,牢牢地抱在怀里。“阿满,我想亲亲你。”他望着她说。
他的双眼很亮,是普通的黑棕色,但梁满知道,在阳光下它会是琥珀色,永远闪动着清澈的光,日复一日,不动声色而长久地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有人管这种眼神叫做清澈的愚蠢,但梁满却觉得自己很喜欢,她认识的人里,只有喻即安是在这样的岁数,还能保留这种感觉的。
她嬉笑着将喻即安扑倒在床上,低头埋进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气味。她情不自禁吻了吻他的脸颊。
喻即安侧了一下脸,精准地捕捉住她的嘴唇,轻轻吮吸着她柔软的唇畔,而后再微微错开,仍然用专注的目光看着她。
梁满被他这样看着,耳尖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怎么这样看着我?"
“阿满,我会想你的。”他轻声说。
梁满微微一愣,旋即笑倒在他怀里: “你这话过两个月要走的的时候再说都来得及,现在说太早了吧?"
就去开两天会,被他这么一说,搞得像是至少要去开两个月。喻即安抿着嘴笑: "一样的,就算分开一天,也会想你。"梁满抬起头来,揉揉他的脸,笑着说他: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因为你也可爱。”喻即安回答她, "所以才看什么都可爱。"梁满听了一乐: “这是在夸我吗?”
“是实事求是,你说的,有什么心里话就要直接说。”喻即安说完,翻身把她压在床上。
被子盖住了他们,房间里的空气很快就变得热烈起来。梁满买的枕头,也被喻即安扯过去一个,塞在她的腰下垫着。
喻即安去外地开会的时候,梁满约梁臻一起吃饭,顺便打听一下她和孟东亭的事。其实也没再问出什么新的消息来,梁满问她: "这几天他有约你吗?"
"约过,我没出去。”梁臻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看他朋友圈,应该是约了其他人出去。"
“男的女的?”梁满问。"你怎么这么八卦?"梁臻无语, &#34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梁满振振有词, “要是他约女的出来玩,这就不符合你的洁身自好的要求,赶紧的,趁早断了,要是男女都有,那又另说。"
梁臻瞬间被她带歪: “你说得对,回头我旁敲侧击一下。”轻轻松松就给孟东亭增加了一块绊脚石,梁满觉得心满意足。
喻即安周四下午和陈主任一起出发,在外地开了两天会,与会的国内外专家都是结直肠癌方面的专家,带来了不少新的观点和学科进展,他觉得还挺有用的,听得很认真。
休息的时候陈主任也跟他说: “今年的这个会含金量不错,有新鲜的东西,不像往年,讲的都是老一套。"
就是因为去年也没新鲜东西可听,于是今年才没人愿意来,陈主任是抓壮丁抓到喻即安同行的。
最后一天下午的讲座结束之后,喻即安说想出去转转,陈主任让他自便,然后自己找熟悉的同行交流去了。
喻即安在酒店附近溜达了一圈,买了点当地的特产,会来的时候在大堂闻到一股清淡幽冽的花香。
他觉得好闻,就问前台的值班客服这是什么花,对方回答说是梅花, “就在后面的梅园,是我们梅园酒店的特色,客人可以去观赏一下。"
原来酒店之所以叫梅园,是因为种植很多梅花,每年十二月份开始,梅花陆续开放,酒店就会变得名副其实,沐浴在梅花浮动的暗香里。
喻即安趁着夜色前去观赏,看见在月光和灯光的映衬下,枝头的花朵在绽放,凌寒独开。
容城也可以赏梅,有专门的一个公园,种了很多梅花,十里梅林,据说有有梅花近七千株,品种繁多,开花的时候美不胜收。
但都不是他此刻看到的这一处美景,又或者容城的梅花还没到最佳观赏时节。于是他折回来问工作人员: "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一枝梅花吗?"工作人员一愣,有点不可思议地反问: "……您是、想要折一枝梅花吗?"
喻即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从容城来的,容城的梅花不知道开了没有,但我想让我女朋友也看看你们酒店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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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竟然真的给喻即安剪来了一小枝腊梅,花没有完全开,还有一点含苞的感觉,说是用水养着,过两天就会完全绽放了。
喻即安非常高兴,这样回到容城,刚好能让梁满看到它最美的样子。
他还买了瓶大瓶的矿泉水,把水喝掉一半,再把花放进去,不敢去花店买鲜花保鲜剂,因为知道坐高铁过安检时肯定会被工作人员要求喝一口。
陈主任知道以后很无语地问他: “拍个照给你女朋友看看不就可以了吗?梅花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容城也有得看。"
“但都不是我今天看到的。”他反正坚持要把花带回去。
第二天走的时候揣着花,小心翼翼的上了出租车,再进高铁站,得亏是直达容城的列车,他只要喝一次
好几个小时的车程,他就一直把装花的水瓶放在小桌板上,搁眼皮底下盯着,生怕它出了一点错漏。
陈主任见状好笑不已,摇头笑叹道: “你们年轻人的浪漫,我是真的不懂喽。”
浪漫吗?喻即安不知道是不是,他只知道自己在看到月光下的梅花的那一刻,脑海里浮现的念头是,要是梁满也在就好了。
如果恰好她也在,他们就可以在月色里赏梅散步,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他觉得自己每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喜欢她一点。
下了高铁,喻即安先去取车,将陈主任送回去以后,一路直奔荔憬花园。
梁满在家,早上忙活了一会儿工作,又看了两集电视剧,午睡了一个小时左右,起来坐了一会儿就去洗澡洗头,出来的时候喻即安刚好进门。
“阿满?你在家吗?”
“阿满?”
听到客厅传来的声音,她包着干发帽走到卧室门口: “喻即安你回来啦?”
喻即安在屋子里四处找人,看见一颗牛油果绿的脑袋从卧室门后探出来,立刻松口气笑出来。“阿满,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他兴高采烈地走过来,把藏在大衣里的矿泉水瓶拿出来递给她,然后用期待夸奖的目光望着她。梁满原本以为他说的礼物是圣诞节礼物,结果没想到他递过来一个矿泉水瓶。
这不可能是圣诞节礼物,如果是的话……她会被气死的!
"……这是什么
?"她目光微微闪烁,还没看就先问。
喻即安抿着嘴角笑, “是我住的酒店种有的梅花,昨天晚上发现花开了,就跟人家要了一枝给你也看看。"
梁满闻言一愣: "……啊、你从酒店带回来的啊?"
喻即安嗯嗯两声,问道: "这算不算特产?"
梁满回过神来,噗嗤一下笑出声,连连点头: “算算算,肯定算。”
她找来剪刀,小心地将水瓶剪开,把花枝取出来,移放到干净的花瓶里,加入鲜花保鲜剂。
也许已经来不及,等到明天花朵就会凋谢,但在寒冬中盛开的黄色花瓣鲜嫩又美丽,如同梁满此刻的心情。
她笑着问喻即安: "你这算什么,别人都是‘聊赠一枝春’,你是‘聊赠一枝冬’?"喻即安挠挠脸,显得有点憨: "不知道,就是想带回来给你看看。"那边的梅花已经开了,家里的不知道开没开,那我便带回来给你看看。哪怕千里迢迢,哪怕明天就花败。这是今年冬天梁满看到的第一朵梅花。
来自于从来不喜欢花开,害怕花败,害怕一切美好事物都会留不住的喻即安。
她忽然眼睛一热,忍不住踮脚去抱喻即安的脖子,在他颈边把眼里的热意压回去。
"怎么办啊,我不想你出国了,你走了,明年谁给我带梅花回来?"她喃喃地小声道。
喻即安一愣,啊了声,半晌才道: “可是……已经在办手续了,来不及……要不、我把材料撤回来?"
听这声音,像是把她的话当真了。
梁满所有的多愁善感都在一秒钟之内悉数收回,语气也变得凶巴巴: “你敢撤试试?”喻即安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是我会错意了吗?"梁满哼哼两声,问他: “我的圣诞礼物呢?”
听到她问礼物,喻即安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他把另一个礼品袋拿过来给她。又用刚才那种期待夸奖的目光继续看着她。梁满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是首饰。果然拿出来一看,一个长方形的蓝色首饰盒。
打开之后,黑色的海绵垫上是一条钻石手链,大小钻间隔镶嵌,整体璀璨夺目,通透明亮,她侧了侧盒子,立刻
就被钻石的光芒闪了一下。
每一颗钻石都谈不上大颗,但组合在一起,就是有种群星璀璨的感觉。
梁满惊喜地把手链拿出来,夸赞道: “好漂亮。”
“我帮你戴。”喻即安一脸的殷勤。
手链宛如一条腕间星河,戴上之后无处不流露着优雅和甜美,梁满看得满意,又抱着喻即安的头亲了一下。
喻即安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问她: “我、我的礼物呢?”
"你等着,我给你拿。"梁满说完急匆匆进了书房。
临走还把花瓶带走,要放到书桌上去。
她送给喻即安的是一只黑色的钢笔,笔帽边缘是和笔尖一样的金色,在笔尖上还刻着两个很小的花体字母,
"YL"
喻即安一看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是他们各自姓氏的首字母。
梁满把笔递给他,笑道: “你正好要出国,带一支新笔去吧,我很期待你能书写出更多的成绩。"
喻即安顿时觉得手里的笔重如千钧。
他的喉结滚了滚,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 “我会努力。”日后我所写的每一个字,取得的每一个成绩,都是与你共同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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