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啾啾自从出生起,就很少出门,随着她年岁渐大,她对外面的世界便越来越感兴趣。桑窈平日出门不多,但谢韫偶尔会出门同人议事,一去就是一两个时辰。每次啾啾都是眼巴巴的看着,然后道: "好羡慕爹爹,每天都可以出去玩。"
“爹爹都在玩什么呢?”
谢韫坐在桌案前,敷衍的很明显:"在玩好玩的。"
“啾啾也想玩怎么办?”
谢韫:"小孩不准玩。"
啾啾从桑窈怀里跑下去,站在谢韫旁边,趁他不备时,用自己肉乎乎的脸蛋蹭着谢韫脸,她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爹爹最好了,小孩可以玩。"
谢韫无动于衷。
桑窈走过去,笑着道: "小孩可以玩,你爹爹骗你呢。"
桑窈一过来,谢韫便搁下笔,把她搂在怀里道:“你想出去吗?”
他这段时间有些忙,同桑窈在一起的时间大幅缩减,以前他们俩还偶尔会出去逛一逛,这段时间却一直没出去过。
桑窈想了想,道:"过几日好像是花朝节,我们可以带啾啾一起出去走走。"谢韫嗯了一声,很快应了下来。
花朝节当晚,啾啾早早的就穿上了她自认为最漂亮的一件小裙子,在外面一边跟净敛说话,一边等着自己的爹娘出来。
谢韫因为才从外面回来,此刻正在更衣。
桑窈帮他束上革带之后,又寻了件对襟的长衫给他披上,她站在他面前,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念叨道: "有点薄,这样会不会冷啊。"
谢韫垂眸看着她,眸光柔和,他道: "不会。"
桑窈道: "不要逞强哦。"
谢韫低头吻了她一下,道: “我什么时候逞强过。”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抬起,握住了少女略显冰凉的手,触感温热,他道: “手那么凉,总操心我干嘛。"
“我才不冷。”
桑窈刚上了口脂,被谢韫亲了一下后,沾了点在他唇上。
桑窈伸出另一只手
轻轻拭他的唇,道: “被你亲花掉了。”
谢韫任她擦着,在她即将收回手时道: “那就等会重上。”
桑窈道: “不要。”
话音才落,谢韫便不由分说的低头去深吻她,桑窈愣了一下后便习惯性的张开嘴去回应他。
除了技术越发娴熟,他的吻一直都像最开始那样带着几分蛮横,即便是现在,桑窈也有几分招架不住。
等两人分开时,桑窈的唇上的口脂已经彻底花掉,但颜色却不减分毫,反而被他吸吮啃咬的越发红艳。
桑窈抿了抿唇,有几分羞赧道: “好了,我们走吧,啾啾还在外面等着。”
谢韫盯着这张红唇,仍搂着她不松手,他又低头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意犹未尽道: “再亲一会。"
"啾啾该等急了。"
"没事。"
他说完便重新吻上了她,结果才碰上,房门便被忽然推开。桑窈心下一惊,连忙推开了谢韫,还顺手擦了擦自己的唇。
啾啾正站在门口,桑窈尴尬的脚趾蜷起,她又擦了擦嘴道: “啾啾,我刚刚差点摔倒,你爹扶了我一下,我们一会就好。"
啾啾看了看脸庞发红的娘亲,又看了看一派从容的父亲,同他们商量道: "可啾啾都等你们好久啦。"
她歪着脑袋道:“你们晚上回来再羞羞不可以吗?”
桑窈:
大
等到他们走上长街的时候,天色已经极晚,夜市已开,街道上除却叫卖的商贩,还有许多卖花郎。
今天原本是要白日出门去踏青赏花的,但白日她跟谢韫时间都不多,这才拖到了晚上带啾啾出来走走。
小孩一路走走停停,对什么都很好奇。
走到一处庙宇时,啾啾发现了在这儿的人好像比旁的地方人都要多一些。她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道: “他们都是小和尚吗?”桑窈解释道: "他们只是来寺庙祈福。"啾啾指着不远处一颗挂满彩纸的巨大花树,道: “我想去那看看。”
她应了一声,带着啾啾走上前,啾啾被谢韫抱着挂了条彩带后,又要了一条。
这会她
瞧见旁人还有在彩带上写字,自己便也想写写看。
她自己拿了笔跑出了点距离,道: "不给你们俩看。"
桑窈也没有去追她,侧头同谢韫道: "她字会写吗?"
谢韫道: “我看难说。”
"等等吧,待会就来问了。"
啾啾确实碰见个不会写的字。
她愁眉苦脸的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所以然,恰逢这时,旁边一个男人利落的写了几个字后,将彩带折了起来。
她仰着脑袋,道:"……这位哥哥。"
男人嗯了一声,垂眸看她,声音温润,徐徐道: "怎么啦,小姑娘?"
啾啾盯着男人俊美的脸庞,然后指着自己的彩带道: “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写个字呀。”“福字,我不小心忘记了。
男人看向那截字迹十分稚嫩的彩带,问了啾啾位置后,抬笔便在上面了一个福字。
"这样可以吗?"
啾啾夸奖道: “可以!哥哥,你的字真好看,比我爹的还好看。”也正是此时,桑窈走过来,道: “啾啾。”
啾啾身旁的男人闻言身形顿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来。男人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桑窈愣了愣,随即惊喜道: “杨大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都没听说。"
杨温川看了一眼桑窈身边的谢韫,道:“只是暂时回来,过两天还要走的。”
“谢大人,好久不见。”
谢韫嗯了一声,脸色仍同往常般瞧不出喜怒。他站在桑窈旁边,对着啾啾招了招手,道: “啾啾,过来。"
啾啾指着杨温川道:"爹爹,这个好看的哥哥刚才帮我写字了!"
啾啾的这句爹爹让谢韫面色缓和不少,他嗯了一声,道: "还不谢谢哥哥。"
啾啾礼貌的道了声谢后,杨温川看着小孩温软可爱的脸庞,道: “窈窈,这是你的女儿啊。”
桑窈点了点头,道:“今年三岁半了。”
"很可爱,跟你很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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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拉着啾啾的手,看了一眼杨温川手里女子的斗篷,道: “杨大人今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他其实早就不介意杨温川了,今日只是若不是碰巧遇见,他都要忘记这个人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时隔几年,他再看着这人的脸都觉得讨厌。
杨温川嗯了一声,然后看向了花树下一位正在挂丝带的姑娘。桑窈惊喜道: "杨大哥,你成亲了啊?"杨温川看着少女惊喜的脸庞,道: "没有。"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尚未定下呢。”
桑窈哦了一声,然后道:“杨大哥,你年岁也不小了,早该成家了。”杨温川嗯了一声,道: "就快定了。"他又道: “我这边还有些事,窈窈我们要不下次再说。”
桑窈又看了一眼背着身的少女,笑道: “那我们不打扰你了啦!杨大哥,好好把握哦。”杨温川笑而不语,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转身离开。
也是此时,花树下的少女转过身朝他跑了过来,道: “哥。”
杨温川把斗篷递给她,道: “披上,当心染上风寒。”
女孩接过来,感叹道:"哥,京城就是比江南好玩!"
“我都不想回去了。”
杨温川道: "那就多久几天吧。""真的?""哥,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二
啾啾三四岁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一直是府里最小的娃娃,逢人就要喊哥哥姐姐。她有点不满意,便总想着让爹爹和娘亲再弄出一个小宝宝来,这样她就有妹妹或者弟弟玩了。
于是她问净敛: "小净师父,你知道怎样才能生出小孩吗?"
啾啾时常会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净敛已经习以为常,他严谨道: “要先怀胎,月份够了小孩就出来了。"
啾啾其实没太懂怀胎是什么意思,但这不重要,她道: “那要怎么才能怀胎呀?”
净敛: "这……"
他道: “夫妻之间一起睡觉就可以啦。”
啾啾道: "骗人!我爹爹和娘亲每天都一起睡觉,为什么我还是
没有妹妹或者弟弟呢?"这个净敛很难解释,他总不能说是他主子锲而不舍的喝药,所以才没有孩子的吧。
他沉吟片刻道: “每个小孩都像是一只小蝴蝶,你看那么多的小花供它挑选,它肯定要选择自己喜欢的啦。"
啾啾思考了会,然后道: "那就是说,还没有小蝴蝶选我爹娘。"净敛道: "小姐真聪明。"
啾啾问: "那生宝宝累不累呢?"净敛点了点头,道:“当然累呀,要很长时间。”"当时少夫人生小姐的时候,可辛苦了。"
啾啾闻言皱着小脸,然后急切道: “那小净师父,你可不可以跟那些小蝴蝶说说,如果他们要来,可不可以飞到我爹爹身上。"
"让我爹爹怀宝宝,这样娘亲就不用劳累了。"
净敛: ".…
他先是心里一慌,默默看了看四周,确信谢韫不在旁边后,才低下声音,道:"不行的小姐。"
啾啾疑惑:"为什么?"
他道: “你爹脾气太差,小蝴蝶嫌弃他。”
啾啾半天没吭声,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净敛,半晌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
净敛又偷偷道: "小姐,这话你千万不能对公子说哦。"
"为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听见的话,你的小净师父就完蛋了。"因为公子心理脆弱,他若是听了会伤心的。"
啾啾虽然总是抱怨爹爹,但她也很爱他,闻言便点了点头,道: “好的哦,小净师父。”言罢,她又突然疑惑道: "小净师父,为什么你年纪那么大了,都没有小宝宝呢?"
"小蝴蝶也不喜欢你吗?"
★
不过到最后,啾啾还是没能如愿。
在她想尽办法想让她的爹娘睡在一起,让爹爹脾气不那么不好时,忽有一日,知道了什么是怀胎。
那么大的孩子要在她娘亲的小小的肚子里住十个月,然后再生出来。
/>她知道的时候简直吓坏了,不仅从此再也没提过这件事,还每天都在祈祷千万别有小蝴蝶看上娘亲,最好也别看上她爹爹。
三
啾啾越长大,那粘人又爱撒娇的性格便越明显,她生的可爱,嘴又甜,平日里哥哥姐姐的叫着,十分的亲人。
别说是沈妙仪和谢阁老,就连其他见过啾啾的谢韫同僚都十分喜爱这个精致的甜心宝宝。
如若不是谢韫威名在外,恐怕来定娃娃亲的都得排队进府。
因为这几年经营有道,谢家底下的绣坊规模越来越大,一开始只是布料成衣,后面发展起来便延伸到了饰品等。
这日府里来了位从涨海过来的商贾,他专精远洋货物运输,在南方是赫赫有名的一方巨贾,就算在朝廷中,也颇能叫的上名字。
与谢家底下有生意往来,因为生意上的事,求见了桑窈很多次桑窈都没见,直到今日才见到。
两人谈话时,啾啾被净敛领着在旁边玩耍,她瞅了一眼那大胡子商人,小声同净敛道: "小净师父,我娘亲可真厉害。"
"她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净敛望了一眼,感慨道: “是啊。”
这些年,少夫人成长了很多,他毫不怀疑,就算没有他们家主子,少夫人自己也能独当一面。玩了一会后,啾啾觉得无聊,便同净敛道: "小净师父,我们去找云停吧!"净敛应下,同桑窈禀报一声后便领着啾啾出了门。啾啾很少会主动去找云停,她今日实在是觉得无聊了才突然起了心思。
毕竟那个小孩一点也不讨人喜欢,身子弱,吹点风就病了,每天都在养病。他还是个闷葫芦,借住谢家这几年,几乎不出来露面。
她以前是半句话都不想跟这人说的,后来还是娘亲瞧见她不搭理云停,告诉她云停没有亲人,很可怜,让她不要故意不理他后,她才偶尔会去找他玩。
啾啾去的时候,云停正坐在窗边看书。
午后明亮的日光落在他眉眼,无波无澜的,有点像寺庙里的小和尚。
这几年他长高了很多,同是六岁,他比啾啾要高出半个头来,因为不爱出门,又三天两头的病,皮肤几乎白的透明。
从小时候细细黄黄的小黄花,变成了现在的瘦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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