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青明白了,是Madeline的丈夫有高血压,所以她才会这样问。而她这样问,也就意味着,Hubert先生想找她治病了。
其实在刚才,吃饭的时候林白青就观察过那位Hubert先生,虽说大部分M国人喜欢高糖高热量的食物,但Hubert先生在吃饭的时候吃的很少,而且只吃了鸡胸肉和沙拉,也只喝了一杯香槟,他的身材也很健硕,从外貌看,身体很健康,而如果他单纯的,只是有高血压的话,那只有一个原因,家族遗传。
虽说肾脏,内分泌和心血管类疾病都会引发高血压,但它们是,一旦本身的疾病治愈,高血压也就可以痊愈的,家族遗传的则不在此列。
西医治高血压,除了治疗其本身的疾病外,只有一个方式,就是给病人吃药,以药物的形式来控制血压。
中医不一样,是要找到病人高血压的原因,从其根本开始治疗。而因为高血压的成因比较多,中医的治疗方式也不一而足,都不一样。但是,在中医治疗高血压时,家族遗传,恰恰是最简单的一种。也是最容易见效果的一种。
见妻子打好招呼,Hubert适时走了过来,林白青也没客气,找了张凳子示意Hubert坐下,自己也找了张凳子坐下,不等对方开口,先上手。
她因为常年打坐练功,有内力。
以她现在的体质,倒也不必蓄力,但这是在国外,在西方,该秀也得秀一下,所以林白青先伸手,吸气以蓄力,再以她独有的力道,拇指和中指恰好扣在Hubert先生的太阳穴和百会穴上。
灯光环绕中,她开始了点穴疗法。
有些人懂一点,一开始认为她是在练功夫,还有人认为她是在推拿。
而其实点穴疗法目前已经失传的差不多了,所以就连土生土长的花国人都惊呆了,更何况外国人?
今天的宴会是不允许拍照的,所以没有人拍照。但是官方的媒体,所
有的摄像头全对准了林白青。
那是一种很新颖的治疗方式,它像功夫,但又不是,像推拿吧,似乎也不是。穿着晚礼服的,盛妆的东方美人,在给一个身着军装的M国将领治病。那是一副既叫人惊讶,又叫人感叹的画面。
就连经验最老道的记者,在这刻脑袋都要炸了,因为不知道明天的报道,标题该要怎么写。
林白青在两个穴位施力,足足有五分钟,这才松了手,回了力,并对Hubert先生说: "要不您现在去测测血压,我想,您的血压在刚才应该降下来了不少。"
所以,五分钟,这就好了?
要说刚才有多震撼,在这一刻,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问号。
不过林白青既然敢说好了,敢让Hubert去试血压,当然是因为,从西医的标准来评断的话,他确实已经算是好了。
因为太阳穴和百会不止可以用点穴疗法,还可以推拿,它的降压效果特别快,在国内,大部分遗传性高血压患者虽然掌握不了力道,但只要问老中医多学一学,自己揣摩两把,就上手了,按的效果也特别好。
虽然无法治本,但至少可以让自己舒服一点。
这跟刚才给那位老爷子的刮痧,以及给芯片大佬治疗腰椎间盘就又不一样了。它并不治病,但它的效果特别好。因为当人受外界影响,紧张的时候血压就会飚高,而高血压是有体感反应的。
人会因为高血压而头晕,头部发胀,还有些人会头疼,那是一种跟别的痛感不一样的,搏动性的胀痛,在五分钟内,血压当然是因为按压穴位而缓缓下降的,但人的感觉可不缓慢,而且可以用天清地明来形容。
也可以说,在被林白青摁头的那一刻,Hubert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被打开了,他在这一刻也惊呆了,情不自禁来了句: “上帝,中医是我见过最神奇的事物。”
太多人在围观,但并没有太惊讶。
因为在这场聚会上,林白青已经出手三次了,从刮痧到针灸再到点穴疗法,人们自然而然的,已经认为她是神医,无所不利了。
当然,花样可以耍一点,但作为医生,该严谨的时候必须严谨,所以林白青又说: "这只是短暂的缓解,而您长期服用的高血压药物是有副作用的,吃一段时间就必须停止,否则就会出现新的病症
,可我们的中成药是没有副作用的,再辅以针灸和按摩,它是可以彻底治愈您的高血压的。"
“真的?”Hubert反问。
林白青虽然喜欢赤手治病,但不喜欢别人的□□体脂在自己的手上停留,她得去洗手了,她站了起来,笑着说: “当然是真的,就跟您此刻的感受一样真!”
Madeline不好当着太多人的面直接说M国的干针技术没有效果,但她是□□针技术伤害到的受害者,就要补一句: “Hubert,当你尝试过中医的针灸,你就会知道,真正能治疗疾病的干针技术是什么样的了。"
Hubert下意识咳了两声,来握林白青的手: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体验一下您的针灸技术了。
也就是他那两声咳,让林白青跟顾培一样,在同一时间意识到这人有气胸。
本来吧,刚才出来的时候,林白青还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给第七舰队的领导们把个脉,但是,随着她在Hubert身上露了一手,形势再度被扭转了。
人们默契的,一个个的来找她聊天。也可以说是一次免费的义诊,人嘛,没有大病,总会有些小恙。
时间转眼,这件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但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现在已经是十点钟了,而从现在开始,有一场据说极为盛大的海上烟花秀,所以所有人陆陆续续的,都去观赏烟花了。
林白青当然先找楚楚,但是转了一圈,她没有找到楚楚。
她于是再找顾培,但也没有找到顾培。
以为他们父女是去看烟花了,她于是也跑到观景台,但找了一圈儿,既没找着楚楚,也没有找到顾培,她于是转而找王慧,也没有找到。
林白青连着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人,就又折了回来,看到有一群军乐团的女孩子从室内出来,这才想起来厕所来,估计顾培和楚楚应该是在厕所,于是又折回室内,一路往厕所找。
但在厕所她也没找到人。
厕所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出去之后有一片花圃,然后是拱门相联的另一幢楼,这应该不属于宾客可以来的……地方,所以林白青只打开门看了看,就准备退回去的,但她才要关门,却听外面响起顾培的声音来,他说: “王慧,这盒口香糖里有赛拉嗪成份,赛拉嗪是一种a2-肾上腺素受体激动剂,也
是一种常用的镇静,强效止痛剂,而添加在口香糖中,就是成瘾剂了……不,王慧同志,注意保存指纹,不要再碰这东西了……你随便编个理由提前走,一定要记住,保存好所有的指纹,所有的,那个特别重要!"
“原来您刚才故意划破手,是为了留他们的指纹,我还说您向来稳重的,今天怎么那么不小心。咱一起走吧,M军磕药的证据我拿着,您也赶紧回去包扎伤口。”说话的是王慧。
顾培旋即说: “不行,一起走目标太大了,你把东西带走,我先留下。”
“那您的手?”王慧问。
顾培说: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林白青还是没听懂顾培和王慧到底是在做什么,但丈夫是个手术医生,现在正是黄金年龄,手部受伤,万一伤到神经可就麻烦了。
她一把推开门,出来了,拉过顾培的手就问: “她爸,你的手怎么啦,伤的严重吗?”这是一片花圃,夜色中,只有绿色的地灯幽幽发着亮光。
顾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往后退了两步,并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 “女士,我想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因为我不并认识你。"
林白青以为顾培是因为怕还有别人在场,所以故意要假装不认识自己。于是轻捶了他一把,柔声说: “除了咱俩栽没别人,你就别装了。”又一笑,攥起手说: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但是……"顾培反问: “什么东西?”
林白青凑近丈夫,故意卖关子: “想知道Hubert先生除了高血压还有什么毛病吗?对了,还有一个叫Matthew的,心血管问题特别严重,你肯定也想知道吧,因为据说他是这次联合演习的前线指挥官,但是……"
顾培继续问: “但是什么?”
林白青被丈夫这明知故问的样子给搞生气了,她气鼓鼓的说: “你是不是故意装不懂啊,还是说,这都分开半年了,你压根就不想我,怪不得你刚才都不说好好抱抱我,亲亲我?"
但林白青说着说着,定睛看丈夫,顿时吓了一大跳,因为就在刚才,分别时,他的皮肤是白皙
的,富有光泽的,他的背膀是宽阔的,平坦的,他整个人是有神采的,是精神蓬勃的。
但她此刻看到的顾培,虽
然皮肤也很白净,洁净,但是却没有光彩,他刚才两鹭都是乌黑的,头发根根分明,此刻鹭间却有隐隐的白发。
他当然是顾培,他的眉眼,他的语气,他整个人,即使化成灰林白青也认得。。
但是,他是上辈子的顾培!
林白青心里咯噔一声,心说难道现在的她,处在同样的时空下,是回到上辈子了吗?
顾培也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是他的侄媳妇,在分别半年后,在一个她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她站在他面前,说着抱抱她,亲亲她的话。
也恰是这时,海上突然有光点腾空而起,紧接着,便是大朵大朵的,盛放的烟花。
光影照亮了他鬓间的白发,也照亮了林白青如山茶花般飘逸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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