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谢公孙大人美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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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云平这日是面无表情回到家的。
公孙遥因为还要待在寺中抄写佛经,为江氏祝祷,所以还得过两日才能回来。
他独自下了马车,刚进去厅门,便听见公孙玉珍活泼灿烂的笑声:“父亲!”
公孙云平没有应她。
他好像攒了一天的怨气,在公孙遥面前不能发泄,此时此刻,背着暮霭沉沉的天色,才终于将要爆发。
赵氏率先觉察出不对,叫公孙玉珍领着弟弟妹妹们先下去,自己则款步上前,想要给公孙云平捏捏肩膀。
岂料她的手被一把挥开。
“去给迢迢再准备多一份的嫁妆。”他沉着声道。
“你说什么?”赵氏顿时也收起了满脸的柔情,“为何还要再添一份?照玉珍和玉昭的一样给她难道还不够吗?话说你今日去那济宁寺,可有看到什么穿白色狐皮大氅之人?”
“快休要提那件大氅!你当那件大氅是谁送给迢迢的?是九皇子!”
一路忍到至今的公孙云平,总算找到了爆发的缺口,神情崩溃又糟心,与赵氏道:“往后你再也不许派人跟着她!你成日里说她也是你的女儿,也是你的骨肉,却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不是想着去找她问清楚,而是要我去当场戳穿,你把我的脸面往哪放?把女儿的脸面往哪放?”
“我,我做错什么了?”面对他的指责,赵氏自然是一头雾水。
“我哪里没有把她当自己的亲女儿?发生那种事,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下着急才与你说的,还有什么九皇子,我哪知道那件大氅是九皇子的?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说了,那是个家道中落的举子……”
“什么家道中落的举子,那是人家故意编来诓你的!”公孙云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如今,别的什么都不必再说了,赶紧去给迢迢再置办几件像样的嫁妆,越多越好!”
赵氏自然不肯:“什么叫越多越好?什么都给了她,我的玉珍玉昭还有大姐儿该怎么办?”
公孙云平无奈:“你给迢迢添几件,剩下的,从我的账上出!”
可赵氏还是不满:“为何要突然给迢迢添那么多的嫁妆?如今孩子们各个长成了,家里正是四处需要用钱的时候,迢迢素来节俭,你给她那么多,她也花不完……”
“就算她是要拿钱打水漂,我也乐意给她花!”
赵氏这才确信,这件事,公孙云平已经不是在与她商量,而是通知。
她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为何寺庙中的情夫会是九皇子,又究竟为何,从寺庙中回来一趟的公孙云平,会如此性情大变,转而为二女儿谋划那么多的嫁妆。
她不明白,她当真不明白。
就在她眼汪含泪,想要与他最后搏一搏,诉一番历年苦楚的时候,她听见公孙云平冷静下来的声音,浓厚,似带着沙砾:
“还有玉珍,这些日子若是无事,叫她不要再出门,就在屋中好好反省,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老九:一个好老公,就是要学会给老婆挣嫁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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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父亲日后不必唤我的乳名◎
两日后,公孙遥终于从济宁寺回府,一踏进家门,便发觉家中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此时正值年关,最该是公孙玉珍带着公孙玉昭四处招摇,显摆她的新衣的时候,今日却冷清的有些过分。
蝉月留在家中,一见到她回来,便拉着她小声道:“三小姐近来不知做错了什么,惹了老爷不快,正被老爷禁足呢。”
“禁足?”
不怪公孙遥惊讶,公孙玉珍生来就是会跟爹娘撒娇,装懂事卖乖巧的好女儿,禁足这种事,家中从来只发生过在她公孙遥身上,还尚未遍及过其他兄弟姐妹。
看来她这次,是真的惹了公孙云平极大的不快。
不过她没有兴致去了解她究竟做了什么,只是简单地幸灾乐祸道:“禁足正好,省得她整日来我面前炫耀她的新袄子,逢年过节,我的耳根子听得都快要起茧子了。”
“谁说不是。”蝉月也跟着偷乐。
但细想之后,又是另一种心酸。
三小姐是赵夫人头生的女儿,金尊玉贵,自小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甚至其实都不必等到逢年过节,京中每时兴什么花样缎子,过不久便都能穿在她的身上;而她家小姐,因为被塞了一个素来节俭的名头,就什么都得捡便宜的套。
“不过马上就好了。”她自言自语,引公孙遥去到屋中,在她惯常藏东西的床尾,抱出一只沉甸甸的檀木匣子。
“昨日赵夫人命人把小姐的嫁妆单子送来了,奴婢已经先行瞧过,比之前咱们见过的赵家小姐的嫁妆还要多!”
先头赵氏母家有位表姐出嫁,身为赵氏名义上的女儿,公孙遥自然也是跟着去观礼了。
赵家也算是自开国起便在京中盘踞了多年的世家大族,族中虽非人人成才,但也出了不少栋梁。赵家那位身为嫡女长女的表姐出嫁时,她的母亲为了炫耀女儿的嫁妆,特地将一摞的嫁妆单子叠的整整齐齐,递给过公孙遥她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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