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保镖马上扛着医生跑来接手了。
医生应该经常见这场面,熟练淡定地做了处理,然后让保镖们把他抬上床。
“你就是过敏源对吧?”
医生推了推眼镜说。
莉莉被人叫过很多恶称,唯独“过敏源”让她无语。
“请你尽量跟公爵大人保持正常相处,不要对他进行性暗示。”
他冷淡嘱咐,然后对保镖们说,
“春天换季,他的过敏反应会加剧。我强烈建议他保持禁欲,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问题。不过公爵大人不遵医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总之又是打针又是灌药,折腾了一整晚,第二天他们依然按时出发回南境了。
私人医生还顺便处理了莉莉的手伤,她随便扯了个不慎受伤的理由。
医生要把所有坏指甲拔了,让它重新长,不然开裂的部分会一直难看下去。莉莉打了麻醉,第二天起来还是疼得鬼哭狼嚎。
拂晓公也在马车上鬼哭狼嚎。
因为他痒得不行,几乎整个上半身都长满了红疹,连脖子上都有。
保镖转达了医嘱“春分期间保持禁欲”。
拂晓公把怒火都转移到莉莉身上:“我准备了一个非常盛大的女仆派对,现在全泡汤了。”
莉莉觉得不完全是自己的错。
但她的确算是“直接原因”。她还指望拂晓公带她回南境探望父母,所以只能说:“对不起,公爵大人。”
“‘对不起’有什么用?”
拂晓公愤怒地挥着挂了吊瓶的手,
“你应该跪下来亲我的鞋子,恳请原谅。”
“……但你穿的是拖鞋啊。”莉莉觉得这太侮辱人了,她只能讨价还价,“我可以单膝跪吗?”
“……”拂晓公在愤怒中沉默。
莉莉又看了看他手上长泡溃烂的地方,实在有点过意不去:“这个……病,不能根治吗?找心理医生之类的。”
“我这个不能。”拂晓公说。
“为什么……”莉莉问,拂晓公只是摇头,“那症状更轻一点的呢?比如呕吐。”
“你一直在说呕吐。”拂晓公眉头紧皱,“你到底看了谁想吐?”
莉莉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他会不会告诉法尔琉斯?法尔琉斯会不会去找库什麻烦?如果库什报复到她头上怎么办?
她想了一大串乱七八糟的。
拂晓公直接问:“是库什吗?”
莉莉有点被他吓到了:“……‘全知’是通过什么传播的?”
拂晓公翻了个白眼,道:“我记得你站在他办公室里,脸上的表情就跟被驴子踢过一样!”
莉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反正就是有这么个人。您能不能别告诉我哥哥?”
“我从来不告诉他任何事!”拂晓公的白眼翻得更大了,“他是全知的!”
莉莉沉默下去。
“库什伯爵有什么癖好让你不舒服?”拂晓公又问她。
莉莉继续沉默。
她不想跟男人讨论这件事。
拂晓公催促道:“别支支吾吾了,快点告诉我。我还准备把女儿嫁给他呢!”
莉莉怔了怔,绞尽脑汁道:“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直接说吧,我是成年人了,没什么不能听的!”拂晓公等了半天,见她还不说话,就催道,“到底是什么方面接受不了?xng虐,刚交,兽一交,群一交,暴露pi……还是别的什么怪东西?”
莉莉脸色苍白地说:“……穿、穿孔。”
拂晓公微怔,思考道:“这个应该没问题……我听说我的小女儿最近打了脐环。她之前还打过舌环你敢信吗?我都是看见她吃东西一直漏汤汁才发现的。我的确推动了南境的开明风气,但绝对不是为了让我女儿随便在自己身上打洞而推动的!”
他越讲越生气,甚至打算跟她继续抱怨。
“……”
莉莉并不想讨论他的教育问题,但是她更不希望任何女生嫁给库什。玛丽眼看就要复活了,嫁给他完全是死路一条。
“库什不能生孩子。”她突然说道。
拂晓公猛地顿住,眉毛迅速皱起来。
“这是他自己说的,还是有医学证明?他看起来自尊心挺高的,会主动告诉你这个吗?”
“不……他……”
莉莉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道,
“呃……我、我们一直不做安全措施。然后我没有怀孕。”
这是她第一次跟外人谈起性经历。
——对方不是妇科医生,不是心理医生,甚至不是一位可靠的女性长辈,而是一个女儿比她还大的贵族淫—棍。
她说出来之后,耻辱感上升到了顶点,整个人都有点抬不起头。她的脸红得发烫,手心却冷汗冰凉,胃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你确定不是你的问题?”拂晓公仔细追问。
莉莉的手攥紧了裤子,感觉到指尖的疼痛后又马上放松。
“不,他的确不能生育。我非常确信,因为我……嗯,像你说的,尝试过很多次怀上他的孩子,都不行,所以有检查过身体。我是没有问题的。”
能否诞下子嗣对于贵族来说非常重要,毕竟爵位依靠血脉沿袭。
拂晓家族在南境动辄十几个孩子的贵族家庭中,不算特别庞大,所以拂晓公会在嫁女儿这点上更加慎重。
拂晓公听完还在琢磨:“其实如果真的嫁去奈茨利克堡,他的孩子也不必是他的,是我女儿的就行……”
莉莉心下微沉。
“不过我这边的选项不止库什一个。”拂晓公又话锋一转,用讨论公种马的语气说,“能找个功能正常、繁殖力强的肯定更好。可以先把他排除了。”
莉莉终于松了口气。
马车里安静了一会儿。
忽然,拂晓公给她递来一块手帕。
莉莉接过后胡乱擦了几下脸。
她满脸都是眼泪,一直低着头,泪水沾湿裤子才被坐在对面的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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