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她们......丹桂跟着我嫁给了陈柏季;月樱跟着二妹去了宋家;绛桃她,妹妹,我知道绛桃她从小就跟着你,可是这大上海花销大,你知道父亲又爱那些字画金石。”陆梓琳这哽咽的声音,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一般,“被柏季送去了夜巴黎了......当歌女的生活总是比跟着我们吃苦的要好......”
“那丹桂她们是跟着姐姐你们去那边当丫环吗?”
“两家赏脸让她们做了姨太太了。”
“嗳,两姊妹聊什么呢?怎么惹出这些眼泪。”陆夫人从楼上下来,看着在楼梯口聊天的两人。
“没事,就聊起了以前的人。”陆梓琳飞快的调整了状态,“总觉得妹妹回来了,还是多个人伺候着吧,张妈一个人打理一大家子人总归太劳累了。”她眼泪一下就不着痕迹的擦干净了。
“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囡囡你过来,姆妈给你这个。”陆夫人示意陆梓茵过去,陆梓琳十分有眼力见,说道:“我去帮张妈看看菜。”
“姆妈,怎么了?”
“你拿着这个,明天早上你跟着张妈去一趟市场,张妈知道去哪里的。”陆夫人手里是一块无事牌,满阳绿,冰种的翡翠,厚度都有半个指节左右,“这是姆妈偷偷藏起来的假装,你明天找个典当铺给当了,死当能多当点钱,给自己买个丫环。”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当掉了。”陆梓茵看着这块翡翠无事牌,哪怕它触感冰冷,也宛如烫手的山芋,“这是姆妈你的嫁妆啊,你自己留着,我要她做什么。”
“这些年当掉的东西还少吗?不打紧的这一件两件,若是没有宋家和陈家的接济,这块翡翠哪里还寻得见。”陆夫人脸上的表情满是无奈与悲伤,“你父亲这样的人......吴郡陆家的旁支家底也不见得有多厚。”
她结果陆夫人手里的翡翠,原来自己母亲的手已经是这样粗糙了,先前的白嫩细软,早就有了粗粝的纹路。
丹桂她们也是这样“死当”了?
就像物件一样......
那自己的两个姐姐就是“活当”了,还有回娘家的权力。
大上海多青年才俊,不知道会有那个当铺一般的青年才俊会把她也“活当”了。原来苏州的陆公馆一年到头总是阳关明媚,光线能透过窗户,家里少有白天就点灯的时候;现在这个弄堂里的筒子楼,黑洞洞的,她和她们都成了被吞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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