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霖又遇到苏烟,是在榕城当地的一场夜宴上。
这场夜宴的受邀方是陈子悠,她拿到请柬时,询问他是否能作为男伴一同出席,由着上回过生日她订的餐厅没去成,封霖一直想找机会弥补,便点头应了。
这是两人交往后首次一同公开露面,他们去时宴会厅里已经到了不少宾客,封霖起初并没有注意到苏烟,亦或者无意中瞧见了也没放在心上。
两人相携与夜宴举办的主人聊过几句后,碰到几个许久不见的生意伙伴,不免又是寒暄碰杯,一圈走下来,两个人挑了处空的宴席坐下,陈子悠的几个闺中密友比他们来得早,早就留意到会场中赏心悦目的两人,只待他两空闲下来,便将陈子悠拖去了一边。
陈子悠今晚打扮的精致但又不过分浓重,恰到好处的优雅,临走前与他交待:“那我跟她们聊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后她自己也笑了,既然都陪他来了,难道还怕他突然离席不成。
封霖不知她心中所想,微一颔首:“好的。”
陈子悠离开,他拿起高脚杯品了口红酒,眉目收敛,似在静心休息,又有三分微醺而神游天外的神态,旁边一阵细声的交谈却扰了他这片刻的安宁。
一个四十来岁的夫人凑在另一位妇人耳边细声交谈,手指着不远处目露嫌弃:“郑国安怎的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带过来了。”
另一人摇头:“你懂什么,人家那是女伴,又没什么不正当关系,更何况怎么也是金色时光的总经理呢。”
金色时光是榕城的一家高级会所,提供唱歌按摩洗浴一条龙服务,牛郎公主们的出台费都是七八千起步价,起步价高,玩的也很开,钱给到位,未成年儿童都能搜罗来,只有客人想不到的需求,没有金色时光提供不了的服务。
“呸,也不照照镜子,阴沟里出来的下贱货,爬了多少人的床才有今天。”
“换了身皮就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神态尖酸刻薄,封霖分神,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苏烟就是那种能让人一眼记住的女人,不一定是记住她的长相,但一定能记住她周身的气质,妖娆夺目,大部分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再看第二眼。
此时她正挽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笑吟吟与对面的夫妇热情地交谈。
封霖垂下目光不再看远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旁边的交谈还在继续。
“可人家手段了得,咱们这种老老实实过日子的啊,比不来。”
“也是,郑国安都能当她爸了,我一想他们做那档子事时,心里头就膈应恶心得慌。”
“可不是呢。”
背后不语人是非,衣冠楚楚的两个妇人却不分场合的讨论第三个人,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他眸光沉沉,拿着酒杯起身离了宴席,去了一处无人的落地窗边。
不过片刻,有高跟鞋踩踏大理石的脚步声跟上来,他以为是陈子悠,微侧过头,入目是她满含深意的笑。
苏烟举着高脚杯的手朝他递过来,细心描绘的红唇含笑:“喝一杯?”
她今晚穿着一袭大红色的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做成上世纪风格的波浪卷,尤其一张脸最为妩媚,是多少男人趋之若鹜的类型,封霖见了她的正脸,却下意识地蹙眉,心里隐隐的有些不舒服,与她碰了碰杯,却并不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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