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虚则四肢末稍循环较差,遇到天气寒冷的时候,就?会因为血虚寒凝而生冻疮。轻微的可能不生冻疮,但?也会产生手脚麻木不灵的状况。有些人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也属于这种情况。这种人脉搏一?般非常细,末稍循环不好。”
“这在西医上?也叫雷诺综合证,用当归四逆汤来治有一?定的治愈率。这个药方里虽然也带四逆汤几个字,但?它跟四逆汤完全不是一?回事,并不是一?类药。它就?是温经散寒,通脉养血的。”
陈凝一?边低头写药方,一?边不假思索地说着?这些话。她说话时语句流畅,仿佛这些话对于她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个认知让祈玉章再次确定,这女大夫的基础打得很牢固,应该不只熟读经典,她诊脉和用药上?的功力也相当不错。
至于陈凝所开出的药方,他也是认可的。他甚至觉得,他带来的这几个病人的药方如果?都让他来开的话,他可能做不到这女大夫这般快速轻松。这一?比较,就?让他清醒地意识到,临川市这位候选人,绝对不是个一?般的角色。
要知道,他找来的这几个患者?,都是在别的地方误诊过的,正是因为诊断起来不是那么容易,他才?特意挑了这些人过来。
因为陈凝还是个年轻中医,他对陈凝的要求倒没有对老大夫那么高,所以并没有选择带危重证患者?过来。
可经过这几个疑难病例的考核,他个人在心?里已经给了陈凝一?个通过卡。
但?最后省里选谁进京,还是要由?省里相关部门统一?开会决定的。这个名额会不会落在这个年轻的姑娘身?上?,可就?不是他所能管的了。他能做的就?是把他看到的事整理?成报告交上?去,最后还要由?大家开会一?起研究。
祈玉章成功地完成了考核任务,这时候也到了午休时间,他没有多停留,带着?那几个人就?走了。
走的时候,那几个患者?都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就?连周扬都看出来情况不对了。
他们一?走,周扬就?跟梅东来嘀咕:“梅大夫,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挺奇怪的?他带的人看上?去都挺怕他,而且他们好象谁都不认识谁,这个人他这是想干嘛啊?”
梅东来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祈玉章是省里派来考核陈凝的。他搓了搓下巴,跟陈凝说:“你是不是太出名了,别的医院也想招你过去?”
他这句话刚说完,苏副院长就?出现在门口,他探头往里看了一?眼,见办公室里没有外人,只有陈凝几个人,他就?走了进来,略带责备地问?陈凝:“我说小陈,刚才?那杨记者?是不是你打发?到我那儿去的?”
“怎么着?,你自己不爱接待,就?把我推出来当挡箭牌?你这一?招金蝉脱壳玩得挺好啊?”
陈凝笑了下,说:“苏副院长,您跟我们说过,专业上?的事由?我和黎大夫他们负责,跟外界对接的事由?你负责。我这不是在按照您的指示办事吗?”
梅东来也抿唇笑了下,看着?苏诚,他们跟苏诚都处得很熟了,谁也不怕这个副院长。
苏诚用手指点了点梅东来,随后又点了点陈凝,最后无奈地说:“行行,你们一?个个心?眼子都多得跟筛子似的,把人推到我那里,还有理?了。我跟人说了半天,我这嗓子都要说冒烟了。”
周扬连忙给苏诚倒了杯水,殷勤地递上?去,说:“副院长,您喝杯水,润润嗓子。”
苏副院长看了眼那杯子,摆了摆手:“不喝了,你用过的杯子,我喝什么喝?”
周扬:…可是这屋里也没多余的杯子啊…
苏诚没再理?他,想起什么似地问?梅东来:“我刚才?进来时,你说小陈太出名了,别的医院想把她招去,这怎么回事?”
他这时候一?脸警惕,看样子是真的怕别的医院挖墙角。
陈凝忙说:“没有的事,他随便说的。”但?祈玉章确实有点奇怪,陈凝也想不通,就?把这件事简单地跟苏诚说了一?遍。
苏诚听了之后,深深看了陈凝几眼,然后陈凝和梅东来就?看到他转身?去把办公室门给关上?了。
陈凝怔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要关门哪?难道他要说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她正胡乱猜想着?,就?见苏诚走近几步,小声?跟他们说:“小道消息,你们听进去就?行,不用往外传。”
小道消息?听到这几个字,别说是梅东来,就?连陈凝都有点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谁不爱听八卦,谁不爱听小道消息?
梅东来忙说:“苏副院长,什么小道消息,你赶紧说,能不卖关子吗?”
苏诚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然后跟陈凝说:“我在上?边有点关系,听说省卫生部门派了一?批人到各市展开了调查。就?查各个城市推荐的优秀青年医生。”
“你们要不说这事,我还没太往心?里去,你们这一?说,这就?觉得,刚才?来找小陈这个人,可能就?是省卫生部门派来考察小陈的。”
陈凝略感惊讶,不过她心?态很快就?放平了。因为她也清楚,以她的水平,如果?公平竞争的话,是一?定会进入省相关部门视线的。
梅东来“哦”了一?声?,随后点头:“很有可能,越想越像这么回事,要是这样,那小陈大夫真的有可能进京啊。看来我这个东道主想不做都不行了。”
周扬羡慕地看了陈凝一?眼,他这辈子还没出过省呢,最想去的就?是首都,更想去首都看看升国旗,可惜他一?直没机会。
苏副院长见他们几个人惊讶的神情缓和下来,便跟陈凝说:“如果?你真选中了,以后会有个什么样的前程可就?说不定了,到时候我们六院不一?定还能留得住你。”
陈凝连忙摆手打断他的话,说:“我在临川这边待得好好的,不会轻易去别的地方。我的根也在这儿呢,去哪儿啊?”
苏诚则问?她:“就?没想过去首都工作?”
陈凝毫不犹豫地说:“没那个想法。”
她确实也不想去,再过几年,首都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时候会牵涉到许多大人物?的起起伏伏。
她医术再怎么样,充其?量也只是个大夫,在这种级别的博弈中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蚂蚁,与其?待在风浪中心?,还是留在临川这种地方安稳生活的好。
所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去首都工作,哪怕那边有医院很想要她,她也不会去。更何况她的家也在这儿,她一?个人去有什么意义?
苏诚这回放心?了,他满意地点头,说:“小陈,我就?知道你是个念旧的人,我真没看错人。”
陈凝却看了他一?眼,然后她说:“我愿意在这待着?,是因为在这儿待得还行,我现在就?想在这儿。要是哪天不舒心?了,那就?不是念旧不念旧的事了,您就?甭指望用这俩字来套住我,您这叫道德绑架,甭给我下套成吧?”
苏诚:…手下人本事太差,愁人。本事太强,容易被别人惦记,也有点愁啊,队伍真是不好带…
梅东来在旁边跟周扬说:“这办公室哪个心?眼子多得跟筛子似的,你看出来没?”
周扬又不傻,这时候他也听出他们几个人的话外音,他觉得这几个人心?眼子都挺多的。但?他谁也不敢得罪,尤其?是苏副院长,梅东来这个问?题他没法答,他就?干脆装起了糊涂:“没,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苏诚不想在这屋再待下去了,他走到门口,正要打开门走出去,这时候门开了,一?对青年男女就?站在门口,奇怪地向里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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