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庚夹了一筷子焖豆角放入林鹿的碗内,接话,“小乖乖,听肖叔叔的话,咱不参合这些事啊。”
他小心翼翼地看林鹿的表情,唯恐林鹿热血上头答应去做卧底。
牧清拿起林鹿面前的空碗,捞了几块羊排、山药放进去,放在她面前,心平气和道,“小鹿,自己想清楚再做决定。”
他们全都是为她好,林鹿怎会不知?人都是有私心的,身边的人自然重过于所谓的大义。
林鹿强笑了笑,“小舅舅,能给我一杯红酒吗?”
牧清看了她一眼——
看来你已经拿定主意了。
他拿来了一杯红酒放在林鹿面前,林鹿歪歪头,看着深红的酒液在水晶灯下闪动出迷人的色彩,突然一口气灌下肚。
习庚急道,“慢点喝,小心呛到。”
肖展鹏看出了什么,放下手中的筷子,还没等他开口,林鹿已经很快的起身,声音轻盈,“坐沙发这边来好吗?”
她的心跳的很快,与走路速度齐平,站在巨大剔透的落地窗前,俯瞰窗外被暮色包围的树木。
习庚的脸色不太好看,牧清苦笑,肖展鹏也苦笑——
老习要恨我了。
他们叁人一同坐在真皮长沙发上,每个人都坐得端端正正,看着林鹿的后背。她纤弱的身体包裹在宽松的卫衣裙内,看上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脆弱感,话说的声音带着无法言喻的痛楚和压抑。
“你们能不能在我话说的时候不要打断我,安安静静地听?”
她先这样问了一句,习庚有种预感,她说出来的话也许对自己也是一种伤害。
牧清取下金丝眼镜,“好!能不能坐下说?”他揉了揉鼻梁,把眼镜戴上。
林鹿摇摇头,那双澄澈的眸子微微有些恍惚。
“我在缅甸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个认识的战友。”
这句话让在座的叁个男人同时心一紧,心知她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是花前月下,肯定是让他们难以承受的内容。
“你们知道吗?当时我的心恐慌到要爆炸的程度……可是直到他被人一枪毙命,都没有表现出一丝认识我的眼神……”
“他是我刚到军营第二年退伍的老兵,我一直以为他是真的退伍,原来,他是被安排去做卧底了……”
“真可惜呀!缅甸这个鬼地方,你要是有一丝的心软,死的就是你……”
林鹿叹息……望着窗外远处的霓虹灯在高楼的空隙间闪闪烁烁,眼眶渐渐湿润。
习庚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上前从林鹿身后环住了她,林鹿反手捂住他的嘴,把头依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确定他不会开口,才把手拿下,继续说。
“小舅舅,你总是说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其实是我觉得告诉你你就会痛苦,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痛苦来的好。”
牧清嘴唇翕动,眼底流过悲哀的情绪。
——这一切都是我们造成的。
可是你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只有回到现实你才能知道……
牧清低下头,清醒地看着铺在茶几下乳白色长绒地毯的绒毛——
林鹿,不管多难熬也要活着知道吗?
肖展鹏脸色沉重,挺拔的腰背有些佝偻。
林鹿噙泪笑道,“其实我在缅甸的日子过得并不差,锦衣华服、山珍海味,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就像一只被人包养的金丝雀。”
“为了活命,我很乖巧也很淫荡,可他还是不满足,他觉得我太干净了……原来干净也是错……他想要弄脏我……脏了更美……”
林鹿笑着流泪,一颗颗晶莹通透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
习庚忍无可忍,怒吼道,“够了!别说了!你想去卧底对不对,你觉得你愧对那些战友对不对?”
“可是你对的起我们吗?”习庚抱紧了林鹿,哀求道,“老婆,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能不能自私一点,不要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分局那边已经一死一昏迷,是他们自己无能凭什么要你去承担?”
“习庚!”牧清冷沉着一张脸,“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回房去。”
肖展鹏深锁眉毛,脸像似被利刃寒风剐过,锐利的眼神中充斥着辛酸,低叹道,“习庚,让她说,说出来才知道她的痛苦。”
“难道你想要她这样伪装天下太平,心安无事的过一辈子?难道你不知道压抑过久的反弹会带给她心理多大的伤害?”
“……”习庚愤怒的把林鹿抱起,坐到沙发上哽咽道,“好!我、我不开口了。”
林鹿在习庚的衣服上蹭去眼泪,把头埋在颈窝,双手攥紧了他后背上的衣服,吸了吸鼻子,颤声道,“老公啊……”
林鹿凄叹,“死去的除了战友还有警察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总有人来卧底……除了他们还有诈骗集团的卧底……”
“那些被揪出来的警察和军人就是弄脏我的棋子……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习庚那双桀骜的双眼,他的眼暗暗沉沉的,眼底簇起消沉的哀伤。
林鹿看着他哀伤的眸子,开始讲诉那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鹿通过的直播世界很多,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虽然看到过在灵异世界里死人,但是亲手杀人的心理伤害更大。她是用痛苦换得习庚的退让。因为习庚是根本不会同意她去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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