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有什么好盯的?”潘氏不解,照着她说,跑了才好呢!没准那大房的院子就空了下来,正好给老大成婚用。
有了这么一大个好院子,还愁说不上媳妇?
周老二一脸得意,“自然是盯着他们,免得他们跑了。你不想他们要是跑了,那小病秧子谁管?若是从前还好,到咱们手里,能活几年看她自个儿的造化,可叫老三夫妻这么一闹,她真要死了,不晓得照顾她的人要怎么被全村人戳脊梁骨呢!”
潘氏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靠近周老二几分,“你这样说,还有几分意思,如此倒是我误会娘了。”
周老二点了点头,一副早就看穿父母打算的样子,“爹娘就最疼爱咱家,怎么可能替那小病秧子打算?不过是瞧着宝玉他们一个个大了,要说媳妇,自是要多顾着些名声。不然肯定就做主把那头的房子给咱们宝玉当新房了。再说那小病秧子一看就是个短命的,能活到什么时候还不好说呢!你想想她死了,那院子那家产还不都是咱们的么?她又不是死在咱们家,到时候村里人要说三道四,也不会到我们头上来。”
这话好叫潘氏高兴,两只耗子一般的小眼睛都亮了好几分,“还是当家的你聪明。”
不过高兴没一会儿她又担心起来,“秀珠她婆婆可是个难缠的,十里八乡那恶名谁听了不怕?你说到时候会不会撺使秀珠回来争房子?”心里忍不住埋怨周老大,当初是瞎了眼吗?怎么给周秀珠挑了这么一户人家?
周老二刚要睡着,又被她吵醒,有些不耐烦起来:“你脑子叫驴踢了?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周家的东西跟她周秀珠还有什么关系?你潘家老母亲死的时候,可没见你分到半件破衣裳,平时可没少回去补贴。”
说起这事,周老二少不得将潘四骂了一回。
但潘氏满脑子都是那房子,压根就不恼,只顾自地说道:“对了,还有那个小子,大哥买的时候花了三两呢?到时候咱们再转手一卖,再不济这三两银子是稳的。”
大房这头,正在院子里借着厨房灶火里那点余光劈柴的白亦初突然猛打了几个喷嚏。
他这些日子勤快待周梨又耐心,元氏对他也是亲近了不少,真
认了这个女婿,也和周梨一般,开始叫他阿初。
听着他打喷嚏,连忙从厨房里探出头,“夜里凉着,你莫要再劈了,去屋子里和阿梨烤火,我这马上就好。”
白亦初并不冷,压根就没把这个几个喷嚏当回事,而且他十分喜欢这种挥舞着斧头的感觉,好像自己天生就该是舞刀弄枪的。
更要命的是昨天他试着捡起一根棍子耍了一下,居然竟然有模有样的,这让他开始幻想,莫不是自己原来没丢记忆之前,是个将门之后,专门上战场杀敌的?
“没事,我把这堆都劈完,仅够烧到月底了。”他往厨房里回了一句,继续劈柴。
这叫元氏有些心疼,“你这孩子,看着廋,力气倒是好,一会儿多吃些。”
家里早就不宽裕了,更何况还要节约钱给周梨抓药,所以晚饭其实也很简单,几乎不见荤腥。
这让白亦初有些忧心地看着垂头喝粥的周梨,“你不是说河洞门那边,有咱家的林子么?要不我去猎几只野鸡回来给你补一补?”
天天清汤寡水,周梨也怀念肉味,可是自己整日什么都没干,哪里好意思开这个口?
所以当下听到白亦初主动提起,还是控制不住的欢喜,脱口就应道:“好啊!”
她这些天也发现了,虽自己这心智是快二十岁的大姑娘,但这身体终究只有九岁,有时候自己的举动无形间还是和孩童一样幼稚,或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想法。
就比如现在。
而元氏见此,却是十分自责,“也是怪我无用,这个集我肯定上街去,再不济也要把鸡买回来,等过几个月,必然叫你每日都吃上鸡蛋。”
晚饭后,借着灯盏里还有丁点的灯油,她和白亦初蹲在地上做陷阱,争取明早就能拿去火烧坡放上,这样白天干完活,白亦初就能去收陷阱。
听到他俩的打算,元氏好笑:“哪里有这样容易?那山里的牲畜可都精明着,要真这样容易,咱村里武叔家早就发财了。”
周武是村里唯一的猎户,村里人馋了,想吃野味都是拿东西去管他家换的。
多余出来的猎物,周武等赶集天就拿去集上换钱。
但周武也不是每次进山都有收获,空手回来的次数也
不少。如此可见这打猎也不好做。
“哎呀,元姨你别打击我们嘛,更何况我和阿初设计的这个套索可好了。”其实周梨没出力,她就是动动嘴皮子。
实操都是白亦初一个人完成的。
白亦初也附和道:“我弄六个陷阱,总不会全都空了。”
元氏见他俩满怀希望,也只得道:“好好好,一定会大丰收。”又见油灯要见底了,只催促他俩赶紧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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