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澜结束掉和女儿的通话,胳膊倚在栏杆上眺望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转身要回屋里,发现了身后站着的人,不知道他已经站了多久,她太过出神,竟没有察觉到。
茫茫夜色中,四目相对。
这个场景像极了他刚回国时,在白家酒会上的那场重逢。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她表面假装平静,内心对他是满腔的愤懑和恼恨,其实与其说是恼恨他,不如说是恼恨过去的那个自己,恼恨自己太过轻易地交付了一场情感,得来的却是欺骗和利用。
现在的话,好像一切也没那么重要了,人活到一个阶段,要学会一个很重要的本领,就是和自己和解。
程瑾澜移开交缠的视线,转去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
“邵成泽。”她叫他的名字,语气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的平和,声音中有一些恍惚的飘渺,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不然,我为什么明知道你是谁,还要允许你那么明目张胆的接近,我还没有无聊到拿谁去做消遣。"
邵成泽被她的话牵引着,往前迈了一步,他的皮鞋抵着她的高跟鞋鞋尖,两人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过寸许。
程瑾澜没有后退,也没有移开高跟鞋的方向,任凭两只鞋相抵相依,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有些话不自觉就出来了,她自嘲一笑,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个时候不是一般的幼稚,也是被家里宠坏了,总觉得喜欢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我喜欢,我爸妈总要依我,但是,喜欢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更何况即使当初有再多的喜欢,误会消磨,时间也消磨,消磨到今天也全都消磨没了,你现在在我这儿和一个普通的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我们中间有程俐淇,做完
全的陌生人又不大可能,我们就保持一个普通朋友的距离,应该是对现在这个局面最好的解决办法。"
空气陷入一片沉寂。
邵成泽看着她恬静的侧脸,低声开口, “三次。”程瑾澜没听懂,转头看他, "什么?"
邵成泽看着她的眼睛, “和我接吻三次,如果三次之后,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觉得亲我就跟亲一根木头桩子没有区别,那我从此以后就不再抱有任何妄想,安安分分做好程俐淇的爸爸,不再往前踏一步。"
程瑾澜愣了一下,随即竖起一双美目瞪他, "你想什么呢。"和他接吻,还三次,大晚上的做白日梦。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邵成泽长臂一捞,程瑾澜身子往前踉跄一下,跌到了他怀里,她要推他,他已经提着她的腰,倾身压了过来。
双唇相触,两种不同的温度,中间隔着一秒的静默。
程瑾澜要躲,他的手压住了她的后脑勺,唇贴着她的唇角轻轻吮吸,从左到右,从右又到左,想停又停不下,他的唇轻碰着她的唇,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哑声问, "没有感觉?"
程瑾澜压下心底起的燥和热,冷声回他, "没有。"话音刚落地,他又压了过来。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温柔试探,他的舌直接以不容阻挡的前进之势撬开了她的唇,程瑾澜牙关紧闭,他也不急于去勾她的舌,唇重重地裹着她内壁的唇肉。
耳边有风声,餐厅里有欢呼的大笑声,街道上有汽车的鸣笛声,在这所有的声音里,还混杂着一种让人头脑发麻的暖昧声,喧嚣越多,这种暖昧声越无从掩盖。
邵成泽从她嘴里退出,嗓音已经由低哑变成粗哑,"没有感觉?"程瑾澜轻喘着气,别过头去, "没有。"
邵成泽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勾住她的下巴,唇舌一块儿长驱直入地探进去,她的舌躲到哪儿,他的舌就跟到哪儿,他很乐意跟她玩这个你追我赶的游戏。
邵成泽咬着她的舌尖,模模糊糊地问, "没有不喜欢我?"
程瑾澜大脑里已经没了呼吸,空白成模糊的一片,她依旧回他两个字, "没有。"邵成泽哑声轻笑,&#34
;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程瑾澜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回缓着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驳他的任何话。
邵成泽将她散乱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唇凑到她的耳边, "你得承认,你现在越讨厌我,就说明你心里越放不下我,你嘴上说着对我没有感觉,”他压低声音,似怕被别人听了去, "你的身体明明对我不是一般的有感觉,是很有感觉。"
程瑾澜提上一口气,”我看你是疯了。"
邵成泽捧起她的脸,要让她看进自己眼睛里, "我很清醒,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淼淼,邵家和程家的事情我去解决,就算是死结,也总有能化开的方法,至于我们之间,我也不要求名分,地下地上都无所谓,反正我下半辈子的所有权是归你,你想用的时候我随叫随到,任你处置,你要是不想用,我就锁起来。”
因为他的愚蠢,他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现在但凡有一丝机会,他就绝不可能会放过。程瑾澜:……她觉得她不是喝醉了,就是在做梦,不然她听到的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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