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虽未预料但早知是必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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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去更远的地方,早晚都会有办法的。”

“谢谢!的确,就和她所说的,我能拥有你,是幸福的,比她要幸福太多。无论现在——”她向前探出身子,吻向了他。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年半以来,自己第一次与他发生这样的亲密接触。自认为早已想开,却明白只不过是自我的欺骗。想到这里,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同时,她感到他对她的行为也是纠结和犹豫的。

她放弃了,重新直起身子,只是单纯望过去。她发觉刚才他可能并不是有意拒绝自己,而是正沉浸在某种思考里。她问起来:“你在想什么呢?”

“鲁繁星!”

“怎么了?”

“你一定记得,来突尼瓦前,我们还住在医科院的门诊里,鲁繁星那些话。他像是很清楚遗迹里有什么没什么。”寒寺喆略显兴奋。

“是呀,但我们后来讨论过,认为那只是他鼓动你来突尼瓦的说辞。他没有任何条件能知道这些事情呀!一般人哪可能知道这些,连想象都不可能想象出来。哪怕是间谍我们认为也不可能。”

寒寺喆又陷入到沉思中。的确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证据支撑这观点。他只是看向崔洁,又看向焦婧阳,犹豫不决。

看着他这个样子,焦婧阳再次心神不宁起来。但她又不敢再做出任何亲昵的动作,怕他为难,更怕他会拒绝自己。他却向她伸出手,如以前那样。这小小的举动让她欣喜若狂,虽然她并没有盼望会得到其他更多的东西。

“我好迷茫。自从来到了这里,我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你,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她。更不知道这两年来是对是错。”

“我不想让你因这事而感到为难。无论是她,或者石莉安,又或是别的女人。我知道自己是什么,知道自己的妄想没有任何意义。但——”哪怕只是一个虚拟的影像,她却仍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我真的会妒忌,会难受,哪怕是躲起来,切断与你的所有感官联系。对不起,但我真的——”

“不要说了。明明是我把事情搞砸了,又自以为是认为你满不在乎。”但他仍然不知道是否存在补救的可能,一年半来,他一直选择回避,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

“那你打算如何解释我们俩这复杂的关系呢?她一定会问的。我也不希望她难办,显然这二十年来,她比我要艰难得多。”

他望着怀中的崔洁,轻轻的,努力将她的头发整理整齐,但这并不能帮助他思索出任何的答案。这注定是无解的。

两个国家间的政治博弈,有时也同样无解。找不到共同的认可,也没有相互让步的空间,这是谈判进展缓慢的最重要原因。但有些时候,问题却只出现在某一方身上,和另一方无关。比如战俘移交的问题。

当朱铄看到自己桌子上这份内部文件后,他直接火冒三丈,气到快要炸锅。他从办公室飞奔出去,跑到隔壁的另一间办公室,不管不顾屋里的其他人,径直冲到梦菲面前,将文件举到她眼前。

梦菲倒是依旧震惊,其他人却各个都被吓了一跳。刚来的小姑娘躲到了桌子后面,紧邻梦菲的石莉安也是哆嗦了一下。

“铄,你怎么了?”石莉安张口就问。

“你们,你们看到这个文件了吗?”

梦菲回答到:“嗯,所以我才让人放到你的桌子上,毕竟感觉这事和你有些关系,你需要知道一下。”

石莉安在旁边听着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文件?”她上前从朱铄手里拿过文件,快速翻看一遍,基本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她的心底,倒是有一点喜悦荡漾开来。

“但为什么要这样,这太不公平了。”

梦菲依然保持一贯的语气:“但我们政府已经决定,突尼瓦也没有反对。况且这只是暂时的,后续他们也是会回国的。”

“他们上战场,本就是为了减刑。这么一来,他们——为什么就是这么几个人,会被区别对待。减刑无效?”朱铄戳着文件最后那只有几行的名单。

“文件里有呀。所犯罪行对社会危害较大,不适合提前释放。”梦菲翻起文件找到了这行。

“什么危害大?墨语旭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犯什么危害大的罪?他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还是强奸了?这一点都不公平!”

梦菲突然看了眼石莉安:“这我也不知道,毕竟有些信息是不便于公开的。你和他在一起的几个月,也没问过他吗?”她注意到石莉安的眼神很不正常。

“——但,我们不是要帮助这些人吗?我们应该说服政府,要一视同仁。”

“我们肯定要去尝试一下。但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判断,在没有搞清楚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之前,并不好评价政府这样做是否正确合理。”梦菲又看了眼石莉安,“莉安,问一下咱们在司法上的关系,看看他们可以向我们公开这些人的信息吗。毕竟我们也是政府的服务部门,至少索要资料这事应该可以的。”

听到梦菲的部署,石莉安犯起难来,她支支吾吾:“那个——我——不太好问——但晨霖不是可以正常回来吗,那不就行了。况且,国家也没有说死呀,只是暂缓。”

“那墨语旭呢?这些人呢?为了国家奔赴前线,冒着死亡的危险,现在国家就是要抛弃他们。他们没有背叛国家,而国家却要背叛他们。”

听朱铄这么说,石莉安一下子怒气冲天:“背叛,你还好意思用这个词。到底谁背叛了谁,你问问他,你问问这个混蛋,墨语旭,到底谁背叛谁!”说完这话,石莉安推翻椅子,头也不回跑出了办公室。

她一口气跑出大楼,跑出艺术院,气喘吁吁地躲在墙角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心里只剩下无法喘息的压抑,如一块巨大的石头死死压在自己身上。

回头望望刚跑过来的路径,石莉安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回去了,无法回到梦菲旁边的那张办公桌,更无法回到朱铄的身边。她选择继续往前走,脑子里空空如也,又或如浆糊一团,无法思考任何东西,只能漫无目的沿着直线向前走去。这是一条太容易不过的道路了,她搞不懂自己在之前为什么没有发觉这一点,为什么没有狠狠心为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

办公室里,朱铄见石莉安夺门而出,他虽不解,只下意识的要去追她,却被赶忙站起来的梦菲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

梦菲只能摇头,感慨面前这个男孩竟会什么都看不明白,但她又无权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最后也只能放这个迷茫的男孩离开了。

朱铄根本不知道能去哪里找石莉安,在附近各条街道上瞎转了半天。他担心她,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参透她反常举动的原因,希望自己能向她解释些什么。但直到最后,他只能带着这些未解之事,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盼望她已经回到了那里。

打开房门,他注意到屋里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石莉安的衣物和物品几乎全都消失不见,桌子上则躺着一张潦草笔记的纸条。

朱铄举起纸条,看着上面那一句简短的留言:“对不起,但早晚都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不起。”

他依然搞不懂这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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