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默!!!」一接起电话,纪飞然的声音大到要震破顾言默的耳膜,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又看见了大学时的纪飞然。
「干麻?叫那么大声是要吓死人?」顾言默把手机拿远了一些骂道。
「抱歉……可是舒国述他太过分了啊!」纪飞然气愤的说。
「你们怎么了吗?」顾言默才不相信忍了那么多年的舒国述会做出什么过份事,他猜想大概又是纪飞然自己小题大作了吧,但不好不理他,只好淡淡的问。
「他前几天突然说他喜欢我,我就礼尚往来的说我也喜欢他,然后他说不是那种喜欢,后来我问他什么意思,结果他居然亲我!」纪飞然讲的很快,没有半点停顿,显然顾言默不是他打的第一通电话了。
礼尚往来……「所以?」那一串话里面,顾言默抓不到他生气的重点。
「可是我又不喜欢他!不对,不是不喜欢,是不是那种喜欢……」纪飞然被自己喜欢不喜欢的问题绕了进去,讲了半天才放弃,「反正就是我们不是朋友吗!他怎么可以突然亲我!」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话有点问题。
「嗯,其实也不算突然。」顾言默心想,他等了七年确实不突然,「对了,你也有打电话给丁平跟温冶吧,那他们怎么说?」他想参考一下他们的回应。
「噢,有啊!丁平他叫我自己看着办,温冶更过分,他听我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掛断了!」
「哈哈哈哈,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顾言默打从心底佩服他这群朋友。
掛掉纪飞然的电话,顾言默转头就拨给了舒国述:「你怎么突然告诉他了?」
「也没什么,就那时候跟你讲的话吧,我也想说试试看。」舒国述说,他的语气有点低落。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就再说吧。说都说了,而且讲开也没什么不好。」他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
「你看飞然这么多年都没再交女朋友,虽然以前不少,但要说真的爱过的那也是没有。兄弟,我看你还是有机会的。」
「这样吗?呵呵。」他的声音透着一点点无奈,「反正都这么多年了,什么关係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晚上,顾言默跟程子曦说到这件事。他没有很惊讶的样子,似乎早就看出来了,对此他的回答是︰「那么明显,谁看不出来。」
顾言默心想,大概也就那傻子看不出来吧。
岁月总催促着人成长,但执着又总让人停下脚步。有些事情,当局者迷,唯有自己走出来了,才能看清自己的模样,才有勇气往接下来的人生继续走。像他,像程子曦,像丁平,像冉夕寒,像说出一切的舒国述,像这世上的每一个人。
时序就要迈入三月的惊蛰,突然一夜的雷鸣,伴随着滂沱大雨,让初春的气温又降了几度。程子曦依着生理时鐘起床,看着巍巍青山与氤氳繚绕的山嵐相应迭起,清晨的曙光在灰蓝的天边缓缓升起。
他走到外面,呼吸着雨后格外清新的空气。在晨曦的照耀下,程子曦觉得神清气爽,迷惘的心已然洗净,清澈的眼眸印着天空纯净的蔚蓝,眼底是一无所有,也是拥有一切。
房里顾言默醒来,旁边程子曦的位子放着一本摊开的书,上面写着:“时间会缓和所有的悲伤,当你的悲伤被安抚以后,你就会因为认识过我而感到满足。”
他走了出来,搂着程子曦的腰,「我们回家吧。」顾言默贴在程子曦的耳边轻轻地说。
「好。」他看着顾言默的眼睛坚定的回。
家,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回去之后,你教我煮饭好不好?」路上搭火车时,顾言默问程子曦。
他的话语穿越了时空,来到程子曦耳里,是几个月来的累积。
生活不过就是这样的柴米油盐,在爱里生活,让简单的幸福浸染,故事未了。
浪跡的终点,写在晨曦升起的地平线。
荼蘼花开,即便此地繁华已过,彼岸仍会开出盛放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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