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立刻记了下来：“好的，顾总。”
同时助理在心中想到：顾总真的是太大方了，他出来工作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这么大方的领导。
顾总的大方和其他领导故作姿态的大方完全不同，顾总的大方是方方面面、近乎于无孔不入的，由此可见顾总是真的把所有人都放在了心上。
这也是大家对顾总死心塌地的原因吧。助理想到。
而顾白想的是：希望大家今晚能多吃一点，让他多花一点钱。
02.
因为是影视公司团建，所以餐厅那边对此提前进行了布置。
正面是一个艺术墙，这面墙用数百个微型镜面拼贴而成。头顶是悬浮的几何形态灯具，这些灯具以不规则的方式排列，为用餐区域带来了一种介乎于科幻和梦幻之间的效果。
墙壁上挂着一些经典电影的电影海报，餐厅的乐队在一角进行现场演奏，乐队的曲目精心选择，其中包括了很多银河传媒出品电影的主题乐和插曲。
银河传媒的团建主要活动就是吃吃喝喝，并没有领导讲话环节。
顾白觉得该说的话在公司上班时间说就好，别牵扯到下班时间。
哦对，今天的团建是在下班时间进行的，所以顾白把团建时间算成了加班时间，有加班费发放。
老员工们对此已司空见惯，新员工和实习生们真的是惊呆了。
() 银河传媒的大部分实习生都是大学生，公司那边通知他们可以拖家带口，所以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把学校宿舍的室友们给带过来了。
可想而知，明天很多学校将会传播起银河传媒的故事。
团建开始后大家都很轻松，谈笑声逐渐充盈了整个空间。
用餐区，顾白和几个朋友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
精美的海鲜拼盘，新鲜无比的海鲜配上特制的酱汁，回味无穷；肉质软嫩的烤羊排，路过就香气扑鼻；外皮烤得金黄酥脆的乳鸽，蘸上黑松露与香草混合的蘸料，口感丰富，柔嫩多汁……
“嚯，这个撒着金箔的海胆冷汤味道可真怪，什么？里面还有橘子汁和椰奶？逆天……”
“还见过什么奇葩的美食啊……哦，我这次不说活蛆奶酪了大家都知道，好，我答应你们不说恶心的。想一想哈，之前在米其林3星餐厅尝过一个甜点，它的亮点是甜点上悬浮着一坨泡沫，这玩意儿是氨气和蒸馏水搞出来的。”
“我以为上次那个鹿血猪血冰激凌更逆天……”
“墨西哥的蚂蚁卵？他们管这个叫昆虫鱼子酱。”
“感觉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集团大聚餐还是很开心的，这样一场庆祝宴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顾白和他们扯了一会儿淡，重口的话题让他心情变好了。
“前阵子去看伦敦豪宅时得知一个事，很多地方都限高，所以一些亿万富翁买了豪宅后就开始往下挖，让下面扩建的比上面大两倍。”
“这样的话不会塌掉吗？”
“是的，这就是接下来要说的了，他们当中的一些——包括施工队在内，显然并没有那么专业，所以这导致他们在往下面挖来享受人生的时候，有可能遇到各式各样的塌方事件。”
“哈哈哈顾总顾总！你看到这篇新闻了吗！”宣传部的经理一边叫嚷着一边跑向顾白。
“各式各样的塌方事件……”顾白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用见鬼的眼神看向宣传部经理：“什么新闻啊？又发生啥了？”
宣传部经理大声宣布：“关于这次我们打官司的真正用意，被报道出来了！”
顾白满头问号：“什么……我们还有真实用意啊？”
“是的！”宣传部经理挥舞着手机说道：“我们通过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官司告诉整个社会，企业是没有资格管控员工方方面面的。这个记者写的非常好，把我们自愿成为牺牲者，以及顾总是为众人抱薪者的这种感觉完全写出来了！”
顾白：“啥？？？”
宣传部经理正色道：“顾总，您的计划完全成功了！接下来就等发酵了！虽然您说在团建时不要谈工作，但我真的是太兴奋了。”
顾白：“……”
如今的顾白已经不是过去的顾白了。
经历了这么多失败后，他几乎是在一分钟内就想明白这些人的脑回路了。
……！！！
怎么还能这样！
还能从这个角度说吗！
这不就是一个输了的官司吗？！
等等……从他们这个角度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顾总？顾总您怎么了顾总？”
顾白喃喃说道：“就在要享受人生的时候……很容易迎来别墅的塌方事件……塌方事件……塌方……”
“顾总您醒醒啊顾总！”
顾白再次醒来是在第二天。
医生说他当时喝酒喝多了，再加上情绪激动就晕了过去。
他的员工们可吓坏了。
顾白醒来后看到了宣传部经理一夜未睡的疲惫面容。
顾白心中一动，说道：“那个，小刘啊，公司怎么样了啊。”
经理怔了一下。
啊，顾总，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公司啊……
经理轻声说道：“顾总，官媒对我们进行了批评。虽然大家都知道您是故意布局的，但毕竟表面上您是打官司输了的那个，所以官媒那边也批评了我们银河集团。”
顾白长舒了一口气：“这样啊，那就好……”
经理：“也有好消息！”
顾白一口气没上来：“啥好消息？”
经理：“我们实习生的事情被爆出来了。”
顾白点头：“哦哦哦，那的确是好消息。”
借着被官媒批评的机会，再加上对实习生的恶劣情况，这次大有可为啊。
经理：“一开始有一篇文章，说我们压榨实习生……”
顾白：“嗯嗯嗯！”他感觉宿醉完全不成问题，他要彻底清醒了。
经理：“但其实作者用了欲扬先抑的手法，然后告诉大众我们的实习生制度有多好。”
顾白：“……啥，啥子？”
经理：“2500工资带薪学习，包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学习结束后直接能获得银河集团的实习证明，完完全全就是在做慈善，在给大学生提供经验，回馈社会。所以很多临近毕业的学生都来投实习岗，不光是为了那个实习证明章，更多是为了积累工作经验。”
顾白：“等等等等……这这这没被说是压榨大学生劳动力吗？”
经理：“只有很很少数的人提出了这样的观点，但很快被其他人的称赞给淹没了。顾总对此完全不用担心！毕竟所有人都能看到，银河集团在实习生方面付出了太多太多，完完全全就是给他们花钱！。”
顾白：“啊啊啊啊？”
他突然想起来了，主管实习生的部门是抱怨过，招来的实习生几乎干不了任何活。
他当时的想法是啥来着……哦，他想的是，干不了活正好，所以他在负责实习生的部门那里投入了更多的人力和物力。
顾白：“…………”
他再一次的彻底想明白了。
可恶啊！！！
赵副总你干了什么！！！
他突然觉得昨天的宿醉没有完全醒，他又开始头晕了。
经理喜笑颜开地说道：“然后，官媒特意表扬了这件事。此前顾总不是招了很多残障人士当客服吗，也一并被表扬了。S市A市和B市都出台了针对我们银河集团的特殊政策，说为良心企业减负加力。另外还有……”
顾白：“……”
他再次晕了过去。
还不如不醒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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