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祈随之跨坐在摩托上,两条长腿毫无负担地点地。
“听经理说格兰披治对你意义重大,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毕竟格兰披治f3更受重视一些。”陈珂咬着手套指尖含糊不清道,“现在来看是真的啊?”
祈随之点头说是。
“加油。”陈珂握着拳锤上了祈随之的胸口,“努把力。”
说完,还不等祈随之回话,他就先开了口:“不过你也确实够努力了,又要上课又要练车又要各个地方跑比赛,你是铁人。”
铁人祈随之无话反驳。
他无法联系到明暄,只得靠着一场又一场的比赛告诉明暄:我在等你。
澳门,东望洋,格兰披治大赛车。
去年杀出的黑马祈随之自然而然是摩托车组最受瞩目的一个。
原因无他,去年的祈随之以自由人的身份夺得了这场冠军,而今年的他身处gk,有更为系统的练习,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跑出更佳的成绩。
“随,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车队经理琪琪是个染了栗色头发的漂亮女孩儿,她戴着墨镜站在祈随之身前开口道。
祈随之点点头说知道。
“车检查好了吗!!”琪琪仰着头,看向维修区内对着祈随之的车进行检查的维修工吼了一嗓子,中气十足。
“马上!!”维修工也冲着琪琪喊了一嗓子,“让随先把衣服换上!!”
“这总共不到十米的距离还要靠喊,我给你们俩配个对讲机吧要么,俩耳背。”领队抬手毫不留情地拍了下琪琪的后脑勺。
祈随之听着他们的对话很轻的笑了笑,绕进维修区换上了骑行服出来,与此同时,他的车也检修完毕。
东望洋跑道以多弯、狭窄而著名,摩托车组将在全长6.2公里的赛道上一共行驶十二圈。
祈随之在发车杆位。
泄压阀的声浪带动着现场情绪,直至灯灭,车疾行而出。
祈随之一直保持在第一的位置上,在第四圈时,拉开了第二名将近四分之一圈。
他处于绝对的优势位,赛事解说的目光也始终在他的身上。
直到第八圈时——
落于最后一位,比祈随之慢了整整两圈的自由人选手在祈随之靠近时突然改变过弯走线,在最为狭窄的弯道上逼近,强行迫使祈随之贴着墙面。
街道赛不同于公路赛,周边并没有良好的缓冲带。
“怎么回事啊??这种排位赛上成绩太差的怎么能进正赛的?”琪琪在维修区内紧锁着眉头。
“他排位赛成绩没问题啊。”陈珂也紧锁着眉头,“他第二圈的时候过弯摔了才这么慢。”
“可他这个弯——”
琪琪的话还没说完,祈随之的车在墙面上擦出火星,而最后一名选手贴着祈随之,车身突然剧烈抖动了起来。
死亡摇摆。
他二话不说地跳下车,靠着惯性滑进了赛道内。
但祈随之就没那么好运了,四百多斤的车失去抓地力,贴着撞向了他,一边是墙壁,一边是失控的车。
进退两难间,那辆贴着他的车有机油从油箱漏了出来,引燃了车身擦在地面上的火星,只一瞬间,泛起了熊熊烈火。
剧烈的冲击将祈随之从车上甩了下来,背脊撞在墙壁上,燃着的摩托车后轮擦过他的右手手腕,带来剧烈的疼痛。
而后,失去意识。
再度醒来时是在三天后。
巨大的意外下,赛车服只能保住他这一条命。
他浑身多处骨折与擦伤,躺在医院里挂着吊瓶。
门被推开,祈随之偏过头看了过去,走进病房的人不是车队的成员,也不是他的朋友,更不是明暄。
而是那只在财经报纸和小雅口中出现过的,随和的,明暄的父亲,明成睿。
他一手抱着一束花,另一只手提了果篮,走到祈随之的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很抱歉看到这样的你。”
刚刚清醒过来的祈随之喉咙仿若有火在烧,他紧锁着眉咳了很长时间,才哑着嗓子问出那句:“明暄呢?”
明成睿拖了个椅子,自顾自地坐在了病床前。
他从果篮里挑出了一个品相极佳的雪梨,又拿过水果刀贴着雪梨削出又薄又长的梨皮。
丰沛果汁粘在了他的手指上,明成睿将雪梨放在病床边的杯子上,抽了两张纸擦干净了手指和刀身。
“明暄有话跟你说,但是他不想见你,所以麻烦我跑一趟。”明成睿理了理衣领,拿过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在第三个“嘟”声后响起。
扬声器传出来的声音,是让祈随之日思夜想的,明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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