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周嘉妮找赵梅要了个编织袋,去张老四家收货,天黑好操作。
上次就把钱给了,这回直接拿货就好。
提着出来,周嘉妮借着夜色把大部分货收起来,只留了几个撑在袋子里,假装很多的样子。
走到一个巷子口,周嘉妮快拐弯的时候率先拐出来一人,吓得她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失声惊呼:“谁?”
对面的人也愣了愣:“周嘉妮?”
周嘉妮按着快要蹦出来的心脏,道:“邱则铭,你吓死我了。”
邱则铭手里提着个布袋子,不知道装了啥,看着分量不轻,明显有些下坠。
他见周嘉妮前一秒还惊魂未定的样子,后一秒就歪着脑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不由好笑,低声道:“找老乡换了点麦子,为了表示对你的歉意,可以匀你三斤,不要你票。”
周嘉妮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又不是故意吓她,但这个便宜诱惑真的很大,她赶紧道:“我按没票的价格给,以后你们继续换的话,我可以给票,粗粮细粮都行。”
有票没票两个价,人家肯匀她就算赚了,不可能再在钱上赚人家的便宜。
这是吃上他了?
夜色里,邱则铭眼底凝着抹不去的笑意,道:“细粮别抱太大希望,粗粮还好说。”
“明白!”
两人误打
误撞的在巷子口达成了一桩合作。
为了表示友好,周嘉妮提提手里的袋子,道:“找四大爷编了几个篮子,准备给家里寄过去,你要是想要,可以去找四大爷。”
邱则铭对这个不感兴趣,两人作别。
第二早上五点在村口的牛车旁四目相对,邱则铭笑道:“周同志早,你去镇上?”
周嘉妮愣怔了下才道:“是啊,你今天也休息?”
也太巧了吧?
邱则铭指指赶车的张叔:“我不休息,陪张叔去县城拉东西。”视线在她虚撑起来的编织袋上扫了一圈,佯装忘了昨晚的话,“你这是去……”
周嘉妮手脚并用的爬上车,把编织袋搁在离邱则铭较远的位置,将手上挽着的一个编织筐放到她两人中间的地方,不动声色地道:“我去邮局寄东西,再在镇上逛逛。”
邱则铭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笑道:“周同志,能不能帮我个忙?”
见周嘉妮看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张贴着邮票的包裹单,道:“如果我们行程顺利,下午四点多就能赶回来,但就怕一耽搁回来晚了邮局关门,所以能不能麻烦周同志在邮局关门前帮我把包裹取出来?”
他抬手比了数字,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这暗语周嘉妮一下懂了,意思是答应匀给她的小麦能从三斤长到五斤,她用口型回道:“不要票?”
邱则铭一点头,手里的单据就被抽走了。
暗语结束,周嘉妮恢复正常聊天,道:“你倒是放心,也不怕我给你弄丢了。”
赶车的张叔拍着车辕侧头‘呸呸’几声,道:“姑娘,快‘呸’几声,可不兴胡说啊。”
周嘉妮顺从的‘呸’了几声,然后盯着邱则铭,邱则铭嘴角抽了两下,不自在地转过头去:“呸!”
张叔直接把她拉到邮局门口,定好下午也是在这里集合,才赶车离开。
这个点邮局没开门,大街上也冷冷清清,只有在做清扫的环卫工人,周嘉妮辨认了下方向,抬脚朝国营饭店走去。
她没从家里带干粮,都来镇上了,怎么不得去改善改善伙食?
先找角落把编织袋里的东西扫描进仓库,又把
邱则铭给的包裹单收起来,备好零钱和粮票,提着那个空篮子去吃早饭。
要了一碗馄饨两个肉火烧,馄饨一毛六一碗加一两粮票;肉火烧标准面粉的一毛七一两,两个;精粉的一毛八一两。
周嘉妮不追求那个,她追求肉,要了标准粉的。
这年头买东西不方便归不方便,但用料绝对足,肉火烧一咬满嘴流油,麦粉香混着肉香,一口咽下去,五脏六腑都舒坦了。
吃饱喝足,周嘉妮去柜台那里,端起一张笑脸,道:“同志,给我拿十个馒头,没有票。”
刚才付钱的时候她问了,一个二两的馒头二两票四分钱,没有粮票八分钱一个。
粮票她得省着点儿,能不用票就不用。
八分钱一个,她开团按四毛或者五毛一个,利润也不少。
这是昨晚计划来镇上吃饭店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想到,馒头也能开团。
跑一趟镇上,最主要的不就是‘进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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